季玲跟在许芳的身后，母女两个一前一后往家走。
    她还在想刘自力说的话，许芳帮她把钱还上了。
    说实在的，季玲这人心软，最受不得别人对她好，别人付出一次，她恨不能付出一生。
    但许芳与原主的母女关系，显然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季玲有些茫然。
    以后再有争吵，她怼还是不怼？
    很让人头疼啊。
    “刘自力找你干什么？”
    季玲停下来，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
    许芳语气不咸不淡，目光却冷冷的。
    “他来道歉，告诉我你把钱还上了。”季玲道。
    “这钱算是你借的，将来你上班之后第一个月工资就开始还我，直到还完。”许芳语气平静，却透着疏离，“季玲，女孩子要自爱，年轻的脸很快就会老去，要想让人尊重你，你先得自爱。”
    季玲想了想，将早上得到的五百块钱掏出来一张递过去，“这是一百，先还你。”
    许芳：……
    许芳看着她，又往她兜的方向看一眼，最后才抬头盯着她的脸。
    季玲：……有什么不对吗？
    “这钱哪来的？你又找谁借去了？季玲，你是不是要把我和你爸逼死？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我们还要在北县生活。”
    季玲怕她说下去，话更难听，打断她，“这钱是我自己挣钱，来路正大光明。”
    原主做过的事，季玲如今被许芳指着鼻子骂，也不觉得冤枉了，既然占了人家身体，那就要接受一切。
    包括她的——债！！
    “来路正大光明？你去哪能弄一百块钱？不只一百块钱吧？把你兜里的钱都掏出来。我看郑石回来，你是不是找他要钱了？”
    季玲提醒她，“妈，你小点声，咱们俩站院子外说话呢。”
    许芳像被捏住了脖子，后面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处。
    她恨声的咬牙切齿道，“你跟我进来。”
    母女进了院，又进了屋。
    许芳巴拉巴拉的训了起来，从季玲怎么不听话逃课和男孩子去旱冰场，又怎么夜里逃票进电影院被抓送到家里，一件件听的季玲脑袋都大了。
    先前遇到郑石和钱向浅那两货，原主能做出这些事，还真不意外。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季玲被喊，抬起头，“没，我是觉得自己挺彪。”
    许芳：.....“季玲我告诉你，你再像以前那样撒泼在地上打滚，还抽自己嘴巴也没用，你信不信你一倒地，我先抽你。”
    季玲：.....！！原主，你引起了我的兴趣！！
    “说话啊，你还想玩那招让左右邻居笑话是不是？”
    季玲表示很绝望，也很冤枉啊，“我真没想那么做。”
    “你还不承认？”
    “要不....我现在躺地上配合一下你？”
    许芳黑脸。
    季玲很无奈，“我说没有那种想法，你又不相信我，我要躺下，你又用眼神杀，那你让我怎么办？”
    宝宝真的很无力啊。
    季可站在门口，在两人进屋时她就跟了过来，一直没机会插嘴，就见两人吵了起来，看此时机，她忙走进屋，拉着许芳。
    “妈妈，今天晚上吃什么？中午就没有吃，我现在好饿。”
    “哎哟，妈妈中午有事，没赶回来，对不起，妈妈现在就给你做饭。”许芳心疼的揉揉小女儿的脸，立马起身去外屋了。
    罗刹与温柔之间，转变的如此之快。
    还是在两个女儿之间。
    “姐姐，你别生气，妈妈脾气急，以后你多说几句软话哄哄她就好了。”季可小声安慰季玲，说话时还不时的偷偷看她几眼，“那天我真不知道妈妈会听到，如果听到就不会说了。”
    季玲笑笑，“嗯，我不生气。”
    心大点想，哪个孩子没被母亲吼过？骂几句又不会掉肉。
    季玲不在意这些，但是季可目光里透着的怜悯和可怜，却让她有了不舒服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两个孩子在争妈妈的宠爱，得不到的那个酸了。
    季玲突然理解原主为何与许芳之间的关系这么僵了。
    原主没有错。
    季可没有错。
    许芳也没有错。
    错的是这种家庭环境和关系。
    或许是为原主抱不平，季玲扯开嘴角，笑道，“小可，你大可不必担心那些。我从小呆在妈身边，妈吼我我也觉得没啥，不像你一直住在姥爷家，回来的时候少。就像招待客人一样，你看哪有招待客人用吼的。”
    季可脸色白了白。
    “季玲，怎么说话呢？”许芳手提着锅铲，如果鼻子可以喷火，季玲觉得她已经被烧死一次了。
    这一刻，季玲却又莫名的觉得很愉悦。
    嘿，她觉得她与原主越来越感同身受了。
    “妈妈，你别是误会，姐姐没别的意思，她就是和我说她不怪妈妈。”
    许芳走进来，“她怪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