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印象中,梁母是一个极为温婉的妇人,待她两姐妹倒也颇有几分真心,所以她们二人自小就“梁姐姐”长、“梁姐姐”短地叫着。
一见她出来,梁含秀就立刻放下心中的茶盏,站起来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哎哟可怜见的,陌陌!不过三年未见,怎的你和兰儿就闹到了如今的局面?”
席阡陌眉心蹙了蹙,她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推开梁含秀,按着她在圈椅上坐下,“梁姐姐,你不是在……外县么?怎的回来了?”
梁含秀眼眶倏地一红,掏出帕子来按了按眼角,这才微哽着说道,“姐姐我嫁到沛县后,人生地不熟的,没两年就给相公纳了妾。我……我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半个月前我就回了京城娘家,先住上一阵再说。前几日来寻你,你说是去上香了。昨日又听到你的天大喜讯,我高兴得一个晚上没睡着,赶紧着就来恭喜你了。”
说到后面,她笑靥如花。
伸手不打笑脸人,席阡陌也笑道,“多谢梁姐姐记挂着我。”
梁含秀还是笑,但却有些不确定地问,“陌陌,你当真……要嫁给摄政王?”
席阡陌端起茶盏,好笑地看着她,“梁姐姐说的什么话,成为摄政王妃,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为何不嫁?”
梁含秀犹豫道,“可上回……我听说,你本是要入宫为后的,可是半途被人抢了亲……”
席阡陌点头,“是啊,说起来,我这个被抢了亲的废后,若不是摄政王,还能有胆敢娶我?”
梁含秀眼神闪烁了一下,“之前不是说……恒世子愿意娶你么?你和他不是青梅竹马的情份,怎能说忘就忘?”
席阡陌笑了,“你知道他的事,那想必也知道他当初以为我被毁容,不堪为定远候世子夫人,故意入了席慕兰的圈套,在我祖母的寿宴上做出那等丑事?”
梁含秀面上僵了一僵,随后又说,“兰儿她不懂事,你怎么也不懂事了?恒世子不是已经写下了和离书?那时兰儿虽然住在定远侯府,但不过是个小妾的身份。他愿娶你,自然是八抬大轿娶你入门为妻的。”
席阡陌觉得实在是好笑,“你的意思是,张禀恒要娶我,我就一定要嫁?那摄政王也要娶我,我就嫁不得了?”
梁含秀生硬地笑了笑,“我……我这不是担心兰儿在定远侯府受欺负么?若是你进了门,也好照看兰儿一些……”
席阡陌更觉得好笑了,“你认为,席慕兰在祖母的寿宴下设局抢走了我的未婚夫,我还要嫁给前未婚夫做填房来照顾她?”
“你们好歹是亲姐妹不是?”梁含秀以喝茶掩饰的脸色已经掩饰不住了,干脆放下茶盏,翻过了此篇,换了话头,“如今再说这个倒也晚了,兰儿今日一早被认回右相府,成了相府大小姐,张世子也一早到相府门前跪着负荆请罪。他们二人,怕是要重修旧好了。”
席阡陌吃了一惊,“右相府?怎么回事?”
梁含秀还是满脸喜色,“原本我今日一早便要过来的,可是路上就遇上了右相府的八抬大轿,把兰儿风风光光地迎回了右相府,说是右相与锦宜郡主成婚多年,膝下无子,昨日总算找到了右相的亲生女儿,准备先到右相府认过嫡母后再回乡祭祖,将她认祖归宗。”
席阡陌更加迷茫,“她是右相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
这意思是,自家父亲……被骆氏就这么戴了一顶长达十几年的绿帽子?
那席奇呢?会不会也和父亲无关?
梁含秀就面上带了一丝同情,“我倒是不曾料到,骆姨她……竟然……”
席阡陌心头一跳,“她又怎么了?”
梁含秀干咳两声,才说道,“她也同时被接入相府,听说成了贵妾了。”
席阡陌心口一窒。
父亲把骆氏休了,骆氏转头就成了右相的贵妾?
这是个什么神剧情?
难不成席慕兰才是拿的女主剧本?
她问,“那你可知,这骆氏,和右相是如何认得的?”
梁含秀点头说道,“听说她与右相是自小的青梅竹马。如今她被休了,右相接回府里为妾,倒也成就了一桩再续前缘的美谈。”
席阡陌冷笑,什么美谈,这右相明目张胆宣扬此事,就是为了报复父亲吧?
“陌陌,你我自小亲如姐妹,姐姐今日上门,是有一事相求的。”
“哦?姐姐请说。”席阡陌笑笑。
梁含秀诚恳地说,“七日后是帝后大婚,想必你是有入宫的请帖的,姐姐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皇宫的富贵,不知能否带姐姐一同入宫?”
席阡陌笑道,“兰儿如今是相府大小姐了,应当也是有帖子的,姐姐何不去求她?”
梁含秀叹了一口气,“今儿一早我见到她那模样,实在是吓了一跳。怀了五六个月的身子,却瘦得快脱了形。她这般虚弱,若不是今儿遇上了高兴的事儿,只怕根本就起不了身。眼下离帝后大婚没几日了,只怕是她也进不了宫。”
席阡陌原本是想说没有的,但转念一想,她如今已经是被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