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月的大眼睛整个通灵镜都要装不下了，她好像看不够水雨凝一样，仔仔细细地看着水雨凝说话。
    “如月，你再这样看我，估计你家昊月该担忧了。”
    柳如月笑着脸上微微发红，“雨凝，你这小嘴叭叭的。现在真是油嘴滑舌得厉害！咱们姐妹聊天，没事别提他。”
    “好好好。如月，看来你们这家中地位也是一目了然啊。”
    “哼，他也是自觉，这点还是不错的。对了，怎么不见温公子？”
    咯噔！
    水雨凝的心里好像突然坠入冰窟一样，脸上的笑意逐渐冰冷。
    柳如月被水雨凝的反应吓到了，原来她寻摸半天也没看到温言，以为温言去了别处，却没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陨落了。
    水雨凝静默了一会，嘴角带着无奈的笑意，她鼓起勇气看着通灵镜，却没有勇气看着柳如月灵动的眼睛。
    “那个，他，不在了……”
    “他是中了魔气去世的，药石罔医，在木之国没的。
    祝寒来了这边，也没能赶上。药王殿也无药可医，这都是命……
    如月你不必自责，这些我都看开了。”
    水雨凝眼角的泪滑落都不知道，柳如月也是无心，祝寒知道其实代表着从昊月也知道了，可柳如月刚出月子，从昊月或许是因为怕让她受惊吓所以保护住没说，却没想到变成了一记钻心之剑直插水雨凝刚刚铸造的脆弱防线。
    “雨凝……”
    “如月，我没事。怎么今日唤我了，有什么事吗？”
    “我……是我做的不好，对不起你雨凝，要是我能在你身边陪伴你就好了……”
    “傻如月，这世事无常，我们只能做好自己，你天天开开心心的就是对我好啦，别想这么多。从掌门还等着你给他振兴药王殿呢。”
    “雨凝，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一难过就喜欢开玩笑。这我知道。
    若是你难过你随时用这通灵镜唤我，无论日夜我都陪你！”
    “好。一言为定。”
    水雨凝脆生生地答应下来，她自然不会去夜里寻柳如月，可这朋友间笃信的约定足见真情温暖人心了。
    柳如月又安慰了一会水雨凝，然后才辗转说来自己的困惑。
    “出月之后，我经常梦魇。梦里全是自己从未到过的地方，说来雨凝你可能都不信，我梦到自己腾云驾雾，是仙家子弟。
    一身绿衣身边还是青衣银甲的神侍，还有一个笑颜如花的尊贵女子。
    那女子待我极好，我也能感觉到自己应该是极为崇拜她的，我的眼神始终放在她身边，担忧着她的一举一动，我总想为她排忧解难。”
    “这确实很奇怪，那如月，除了梦到那个尊贵女子，还有别的你能记得的人或者物吗？”
    “有！我梦见我日日来往于神殿和天宫之中，那应该是天宫吧？无论男女都带着仙气，他们一般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走路都是脚踩祥云美轮美奂的。
    我后来逐渐梦见一个绿衣女子，她总是跟在我身边，比我略年轻一些。
    我带着她往来天宫和神殿，教导了她很多东西，她像我崇拜那尊贵女子一样崇拜我，可我最终却被她退入悬崖……
    每每醒来都是我在悬崖之下，筋骨皆断无法动弹，只有一个盲人医者日日给我用附近的仙草制成药材续命。
    后来，我就醒了……”
    水雨凝认真从柳如月的语言中寻找抓手，可人的梦境总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更抓不着，看似很清楚明白，实际上反应到现实中，一个也对不上。
    不过一路走来，水雨凝有一点还是确信的，这灵魂的转世确实存在。
    前世今生的纠葛既然能在自己身上发生，也极有可能柳如月也会有，而这个梦境或许就是柳如月的前世。
    “如月，你还有什么能记得住的嘛？比如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配饰？名牌？你经常出入的神殿名字，别人唤你什么之类的？”
    柳如月低头思忖，杏核一样的大眼睛下是微微皱着的小巧鼻梁。
    “有了！不过，雨凝，配饰名牌什么的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尊贵的女子唤我木月……那也许就是我的名字，可我的姓是什么呢？”
    水雨凝只能感觉出柳如月与木之国有关，可木之国人均姓木，柳如月前世又是什么身份呢？
    “等等，你叫木月？”
    一直未言语的若珂突然插嘴，脸上的表情惊讶地能吃下一个鸡蛋。
    “嗯，这个我不会记错，因为实在是出现的次数太多了。”
    “若真是木月……那就是初代木神身边最得力的仙子之长……”
    若珂的话让水雨凝联想起一些事情，水雨凝补充了一句话，上一秒自己都不信的话。
    “你是木瑶的师傅……木神神殿中负责审核校对贡品的仙子……你最后因为贡品出事，被判跳下洗灵台……”
    水雨凝想起了当时木小红说的话，可她嘴里那个木月是跳下洗灵台的，而柳如月梦里的自己是被木瑶推下悬崖的，两者又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