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句话是崔泽告诉崔栩的,看着远去的马车,崔栩想到了一月前崔泽寄来的家书。
家书言:书寄兄长崔栩。
弟于召南深念家中事,不知妹鹿可曾安好,灰兔可曾顽劣。
弟于下关度过新春,与下关百姓共度,与亡国君主对饮,还算畅快。
弟曾听闻一句至理名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如今弟之处境便是如此,灭国之功虽惊骇世人,可谁又能知弟之心苦。
弟自从军起,一路狂奔,从白马士卒一路狂升至今日大将军,晋升速度匪夷所思,弟知此乃陛下无可奈何之策。
陛下心忧下,怕礼朝地落得曾经赵朝一般的下场,蛮族入关大肆杀戮,故弟刚刚冒头便寄希望于千里外的弟,也可陛下这是病急乱投医。
不过弟并未让陛下失望,我大礼军兵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今日又有灭国奇功,弟自诩不愧陛下隆恩。
奈何功大也是过错,如今弟一人秀于礼朝官场,满堂公卿焦头烂额之事,却被弟给解决,且灭了国,此番举动,有那打脸嫌疑。
如今看弟不顺之人必不在少数,他日不得就是毁弟清白,扣弟莫名罪状,除之后快。
最难以处理之人便是陛下,弟此番举动,必定有震慑效果,不四方战场定会停战,怕士气如虹的安南儿郎踏上他们的领土,再行灭国之事。
不言四夷,只言陛下,待到四野皆尽之时,军中口碑最胜之我,便成了头等心患,如封我为上将军,统下之兵,掌下兵权,这已是放了忌讳。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此为帝王心!
下平静,而弟独揽大权,陛下心头必定有心结,怕弟会有大不敬之举,这与陛下是怎样的人无关,凡是威胁到皇权之人,就是帝王的心结之所。
弟并不想有任何谋逆之举,也不会有这般举动,故弟深思数日,特寄书此封,望兄为弟分忧。
弟有一策,望兄以己之名献与陛下。
呵呵,兄看到此处,必会言一句,有策何不自己献,兄不知,弟为将,而此策非军事,弟以领军事,就要对政策装作白痴,不然真会让有心人看了去,皆是一顶独揽大权,把持朝政的大帽子下来,弟死也不死?
故,望兄献策。
弟在召南时,陛下定会亲临崔府,兄不用多猜,届时跟着暖暖临崔府之人必是子无疑!
兄可装不知,届时子必会问起封赏一事,届时兄定要回一句不要封赏,切记!
至于为何不要封赏,兄头脑不输弟,甚至有过之,想必定会有解答,只要子认可,定会觉兄为才子,来日定会亲自召见,届时兄献策即可,此策总括八字“将不知兵,兵不知将。”
仅此而已,详情弟信下有答。
………………
崔栩想到这里,不由在心里感慨一句:“祥宏大才啊,真是事事在握,兄不如啊!兄不如。”
看着愈行愈远的马车,崔栩抖了抖袍袖,转身入了崔府。
……………………
“皇兄为何这般开心?”一袭粉衣的唐暖暖看着唐礼刚自顾自笑,不解便问。
“无事无事,就是觉得崔从文好福气,有大才气的两个儿子。”
唐礼刚手拍折扇,依旧在笑。
“是也,崔栩是被张首府看中,收做学生之人,能被张首府看中,必不会是沽名钓誉之辈,而崔泽文采飞扬,军事更是厉害非凡,崔别驾确实有两个好儿子。”
唐暖暖略做思索,也是展颜一笑。
“是啊,他崔从文虽战死在硕集,却换来了一个崔氏当兴,值了。”
唐礼刚略做思索:“明日朕就召见崔栩入宫,有些事情想和他谈谈,也不知他看到朕就是皇帝会不会吓一跳。”
“或是会吧。”
唐暖暖粉衣扶嘴,咯咯而笑。
“太久没逛过大兴城了,虽大兴就在朕之脚下,可朕每日困居皇宫,也是难以看看这繁华大兴,今日难得有机会,不知暖暖可愿陪朕走一走这大兴城?”
唐礼刚掀开珠帘,看着大兴城繁华街道,笑道。
“暖暖愿陪皇兄走一走。”
“停马。”
唐礼刚下令停马而后,马夫缓慢停下马车,生怕马车上的两位皇族贵人受到颠簸。
二人下了马后,唐礼刚就让马夫先行驾车回宫,他与长公主走回去,顺便逛逛这繁华京都。
大兴城依旧是那样,像是这底下最富贵的女子,穿戴着底下最昂贵的服侍,戴着最奢华的头饰,屹立在世界的最上端,俯视下。
街道之上,车水马龙,过往的马车缓慢而行,毕竟京城中有规定,不得快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