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翠莲穿过人群,来到那具尸体跟前的时候,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刷刷的落了下来,整个人跪在了尸体跟前。
哭诉道:“兄弟啊,你怎么这么狠心留下妻儿啊,你让他们怎么活啊···”。
小雷也急忙紧走了几步,看到眼前自己的父亲,脸上已经没有了半分血色,眼睛和嘴巴紧闭着,神情显得十分的痛苦,就好像生前经历了很大的痛苦,却狠狠的忍着一样。
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露着的手臂之上有一道明显的抓痕,最明显的是胸口有一片大大的血渍。
显然是被什么刺中了,那血渍已经近乎黑色了,显然也是死了有些时日了,只是这寒冬腊月尸体保存还算完好,如果放在炎炎夏日,恐怕此时已经没了人样。
小雷看着眼前的父亲,竟然没有哭,而是用尽全力,一拳重重的击在旁边的树干上,顿时鲜血从他的拳头上便流了下来。
那是一棵腰粗的大树,被不到十岁的小雷这一击,树上竟然落下十几片残叶。
小雷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仇恨,狠狠的说道:“爹!儿子一定为你报仇,一定找到害你的人,把他千刀万剐。”
小雷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的缝隙中挤出来的,那话语伴随着“咯吱咯吱”咬牙切齿的声音,就好像要吃人一样。
人群中忽然有人小声说道:“这孩子以后可是了不起啊。”
最后一个来到慕云尸体旁边的是赵德才,赵德才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但是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
他跪在慕云的旁边,一个劲的磕头,说道:“兄弟,放心的去吧,孩子我们帮你养着,别怪哥哥,别怪哥哥···”
说完话便抬头向慕云的脸看去。
就在这时候,慕云原本紧闭着的双眼和嘴巴,忽然“唰”的一下一起张开了,眼睛里竟然流出了两行血泪。
在旁边围观的众人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纷纷的后退了好几步,有胆小的人们已经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很远。
这其中反应最强烈的还是赵德才,只见他被吓得像是一个球一样,接连翻了好几个跟头,一头撞在旁边那原有慕云血渍的石头上。
这一撞头上瞬间被开了一个口子,鲜血也随之涌了出来,与那石头上的血渍混为一体。
他用手捂住伤口,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也不敢回的就往山下跑去。
李翠莲看到这个情况也感到有些奇怪,但是知道丈夫平日里胆子是有些小,加上这次自己一人逃脱出来,本身有很强的负罪感,表现的如此也不难理解,于是也没去过多的想什么。
李翠莲确认了尸体就是慕云,几个衙役便在随身带着的册子上写下了慕云的名字。
为首的衙役指着前面的四个人吩咐道:“你们四个,将尸体抬回停尸房,等法医验尸。”
“是,明白。”
四个人应了一声便将尸体抬上了一个木板。
这里说的停尸房是存放棺材的地方,棺材中都有尸体,大都是还未曾找得好地方安葬,或是死者客死他乡,家人准备运回本土去安葬,或是穷得无以为殓,只好暂时寄放在停尸房之中。
再有就是和一些死亡案件有关的死者,为了验尸断案,所以暂时不能将死者由家属带回家安葬,需要手收集完证据之后才能让家属带回。
法医需要对案件死亡的人进行详细的检查,并且可以通过观察,推测出死因,死亡时间以及致命的部位,这些对府衙判断和分析案情有着重大的关系,往往可以直接影响案件结果,法医的作用也是举足轻重的。
尸体被抬回停尸房之后为了更好地保存证据,检查的更精确,是不许家属前去的,所以慕云的尸体被运回义庄之后就等着法医验尸了。
李翠莲带着小雷回到家中,赵德才已经先一步回到家中,头上的伤已经不流血了,但是整个人的精神显得有些颓废,一直躲在床边的角落里,不敢说话。
李翠莲走过去,安慰道:“德才,你也别太难过了,慕云兄弟的死别太自责了,那天你说的情况相信他也不会怪罪你的,现在咱们得对小环一家好,才算得上是赎罪了。”
这时候赵德才脱口说了一句:“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上来的?明明···”
说到这,立刻止住了想说的话,同时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不再言语了。
李翠莲这时候听得真切,连忙问道:“你说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是不是慕云的死你知道什么?”
再看赵德才的脸一阵青一阵绿的解释道:“没,没什么,咱们找了这么多次,都没找到,我一直觉得慕云兄弟是掉下山谷了,忽然他出现在那棵树下,觉得有些离奇,没什么···”
李翠莲被他这么一说不免也有些好奇,心中正琢磨着“难道见鬼了?”
正在这时候,邻居家的赵婆婆慌慌张张的跑进屋来,没看见人先听见了说话的声音:“翠莲呐,翠莲,赶紧看看小环去,她在停尸房门口正闹呢,再不去就被抓了,快过去看看吧。”
李翠莲听到这才发现已经一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