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董路不敢怠慢,一路小跑来到堂前的门槛处停步。他站在原地躬身施礼,说道:“老爷,您有事吩咐?!”
董如海点点头,随即在宽大的袖口里一阵摸索,取出一枚拴着红粗麻绳的金属腰牌,指了一旁的孙延召,说道:“贤侄,你帮我递给过去。”
董芸捏了捏孙延召的手臂,脸上露出了微笑。孙延召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双手接过。
一旁的卢谷看在眼里,虽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可又按耐不住好奇,扯着脖子想要看看这牌子到底是什么宝贝。
他心中明了,这腰牌能让董老爷子随身携带想必是极其贵重,别看递给管家是个简单的活儿,可如此贵重之物所托之人也必是老爷子心中极信任的。比起自己,显然董家老小更看重程杰,卢谷至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败得很彻底。
可即便如此,心中仍有一丝丝的不甘,明明自己与董芸才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怎么就让这小子捷足先登了。
这时一旁的于曦在卢谷耳边悄悄问道:“贤弟可知晓那腰牌?”
“我也从未见过,不知为何物。”卢谷双目茫然地摇了摇头。
既然卢谷都不知晓,那于曦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孙延召快步上前接过腰牌,然后向外走去。
孙延召虽不知这腰牌为何物,可到底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握在掌心,只觉很有分量十分掂手。手指划过表面,触感冰冷光滑,不知是用什么金属锻造而制成。
他趁着走路的工夫,低头扫了眼腰牌,只见腰牌上一面刻着浮雕,看上去像是一只大鸟,尖喙,圆眼,细长的脖颈,巨大的翅膀和数条纤长的尾翼。
这是凤凰?他也说不清楚,不过看着倒是有些相像。
董路从孙延召手中接过腰牌的一刹那,双手都在颤抖,抬头看向了董如海,到了嘴边的话几番想要吐出,却又被自己给咽了回去。
这枚腰牌的来历,董路是知晓的,自家老爷得到这枚腰牌之时,他是董府唯一在场陪同的。
但据他所知,这腰牌的象征意义更大于实际意义,这一代的汉人四大家家主还从未有人真正使用过。
片刻的恍惚,董路很快恢复了清醒,揣好腰牌转身出去着手准备,这几天恐怕不太平了,他也不知等待董家的是何等惊涛骇浪。
董路走后,厅堂之中静的针落可闻,董如海看上去心事重重,沉默不语。众人也不敢贸然上去打扰。
就这样沉寂了半刻钟后,这偌大的幽州城好似突然热闹了起来,宅子里的人都若有若无的听到了一声炮响。
董如海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望向门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期待着什么。过了没多久,西边也传来了一声炮响,这声炮响离着不远,比方才的第一声要清楚得多。
第二声炮响后,董如海略微紧绷的脸颊这才微微松弛,露出了些许笑容。
又没过多久,东边了也传来了一声炮响,紧接着,南面也传来了一声巨响。
“成了!”
四声炮响之后,董如海拍着扶椅起身。此时管家董路,正提着一笼雪白的鸽子来到了门槛前。朗声道:“请家主约定时辰地点。”
董如海低头沉吟片刻道:“明日午时三刻,城南阳明山顶。”
董路一手拿笔,一手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在上面疾书。待他再三确认之后,从笼中取出一只鸽子绑在鸽脚处,双手一扬,放飞了信鸽。而后他又连放了两次,把笼中的三只信鸽全部放飞后,这才收笼躬身说道。
“老爷,请吩咐。”
“这一趟人多了也没用,就把镖局的冯、樊两位老师傅叫上吧。”
董路点头称是,先行一步离开去做准备。
于曦云里雾里,先开口问道:“董兄,我怎么没看懂,这是要做什么,请问方才的炮声是?”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董如海扫视在场众人,说道,“如此也没外人,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就一并给你们讲了吧。”
众人赶紧侧耳倾听,生怕遗漏了什么。
只听董如海说道:“如此也要从汉人四大家说起了。如今说起四大家都是董马韩刘,可其实,这四大家也并非一不成变,经历时代更替,岁月的变迁,不知多少鼎盛家族消失历史之中。想我董家不过是从一间小当铺起家,经过两代人的耐心经营,这才渐渐垄断了城内的典当、漕运和南北贸易,被人冠以董半城的别号,十年前机缘巧合,被韩老正式举荐为汉人四大家。你们也都清楚,如今的南京幽州府虽为辽地,可汉人在此扎根久已,汉人能在幽州长盛不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四大家无孔不入,把持城内的上上下下。任他谁来,都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幽州被我们经营的如铜墙铁壁一般。”
董如海抿了口茶水接着说道:“汉人四大家的家主手中都会有一块腰牌,虽然没有什么具体称呼,但四枚腰牌分别雕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我董家手中的就是朱雀,这腰牌除了证明被各方所承认外,还有一个大用处。每十年,可动用此腰牌要求四大家执法堂评议一次。这评议顾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