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32章)
季春之月,百花盛开。
泽州的长街上,防风邶牵着天马,从熙攘的人群中走过,他神情温和,眼角眉梢带着些许懒散,就像个平常的世家公子。
随着一阵紧张慌乱的心跳传来,他催动蛊虫,那颗心在他的牵动下很快平复,随后又是一阵紧张的跳动,与上一次的慌乱不同,更像是带着一丝期盼。
防风邶抬手慢慢贴着自己心口,抿着笑意从长街款款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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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王命德岩准备百花宴,邀请各氏族饮酒赏花。中原世族都收到了邀请,不仅是四世家,六大氏,就连南边的金天氏,北边的防风氏都收到了邀约。
众人纷纷赶到泽州去赴宴。
年轻人聚在一起喝酒游乐,本该是轻松愉悦的,但这些世家公子小姐们都已事先被族内长辈耳提面命过不知几次,断然不敢轻易造次。
据说是因为轩辕王之前在阪泉停驻三日,邀请六大氏的长老前去观赏练兵。大将军离怨沙场点兵,指挥士兵对攻。长老们回去无不感叹轩辕士兵的威猛。
众人揣测,轩辕王这简直就是恩威并施。
先敲打这些中原氏族一番,紧接着又举办百花宴邀他们赏花游乐,摆明在告诉他们:只要你们别闹事,花照看,酒照饮,富贵荣华一样不会少。
园内百花绽放,争相斗艳。
里间居中放着一张高尺许的雕龙坐榻,轩辕王端坐其上,正对花园。
四世家在中原威望高,地位特殊,他们的族长和夫人的席位设在里面,坐于轩辕王下首。
外面则依次坐了其他氏族族长和嫡亲子弟。
里与外,隔了一道珠帘。
轩辕王与内侍低语了几句,只闻内侍高声道,“今日在坐的都是陛下心中非常重要的朝臣,大家不必拘束。听闻民间行酒,会行飞花令,陛下年轻时曾见过一回,觉得风雅有趣,今日想邀各位公子小姐一同参与。”
帘外一片窃窃私语。
内侍又道,“陛下说,答错了自罚一杯即可,但若是赢了,他可应许一个心愿作为彩头。”
轩辕王应许的心愿,听起来非常诱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但却没有人敢真的站出来应一句。
帘内,西陵族长道,“早就听说青丘公子学识渊博,不如请涂山二公子先做个表率?”
涂山璟起身作揖,“不敢在陛下面前班门弄斧。”
“今日是花宴,大家饮酒作乐,何至于如此这般拘着?”轩辕王有些不耐地说道。
涂山璟弯身作揖,又低头沉思片刻,吟,“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
轩辕王听罢,若有所思的点头,“是首深情的情诗,只是这诗中所提香蒲,寓意卑微,有些欠妥。”
帘外,防风邶懒洋洋地站起,对众人翩然行了一礼,走到中间,朗声吟道,“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便我心痗。”
见涂山璟与防风邶过了一个回合,陆陆续续有世家公子也参与进来。
几个回合下来,只有防风邶一直游刃有余,始终未罚过一杯酒,轩辕王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他身上。
内侍在轩辕王耳畔低声说道,“陛下,这是防风邶,防风氏的二公子。”
“防风氏?”轩辕王眼里掠过一丝惊讶,他忍不住喃喃道,“原来就是他…”
“唤他上前。”轩辕王吩咐。
侍女掀起珠帘,防风邶款款而入,欠身行礼。
“你既已夺得头筹,我自不会食言。防风公子有何心愿,可说与我听听。”
防风邶问,“陛下可否应允我求娶一位姑娘。”
座下又是一阵议论,只闻防风二公子性子散漫,不堪重用,平日里只醉心于吃喝玩乐,是个出了名的浪荡子。不想今日竟如此荒唐,在这样的场合,还敢肆意妄为。
“只要那女子尚未婚配,且你与她两情相悦,我可以替你做主。”轩辕王不在意的说。
他想到那些坊间传闻,说小夭与防风家的二公子在轩辕时就交好,到了中原更是不避人耳目,举止亲昵。
轩辕王皱了皱眉,又问,“你这是要求娶哪家姑娘?”
防风邶眉眼间溢满笑意,朗声道,“正是轩辕王的外孙女,高辛玖瑶。”
众人哗然。
轩辕王脸色瞬间阴沉,目光如炬地扫过座下四大家族的脸,厉声道,“如今坊间虽有关于小夭身世的传闻,但是你别忘了,她永远都是我和缬祖娘娘的血脉。无论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她仍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整座园子里鸦雀无声。
防风意映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的衣袖,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赤水丰隆低头避开轩辕王的视线。当初小夭身份曝光,族内长老纷纷反对赤水族迎娶高辛玖瑶,更是迫不及待地单方面取消婚约。这婚约虽一开始就与小夭私下说好,只是一场交易,但这事终究是他们赤水族做得急躁了一些,全然未顾及人家姑娘的名声。
此刻他如坐针毡,只觉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