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数道。
注定这一宿的夜是不安宁的。
在黑白交替之间,于煌远远的看过去,那样的安静背影看过去像是甜蜜的恋人在默默相拥,在彼此之间寻求温存的瞬间。
他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暴戾、在黑暗摸索到那把阔斧,紧紧握在了手掌心。
在下一道雷鸣响起的同时。
光照亮了他的路。
他几乎一跃而起。
洛希却在斧头砍下来之前,不仅不躲还脸上淡定自然,从容的将右手聪千昕鹤胸口的位置抽了出来,将手中簪子露了起来。
那一支又长又细的华美发簪,干净的一尘不染,甚至看不出一丝的血迹。
于煌有些恍神,刹住了脚步。
接着是千昕鹤淡然如水的声音,“本王无碍,莫再行唐突之事。”
“王爷!”
于煌一激动,这时的伤口已经流了大量鲜血,刺痛几乎麻木了双腿动作,八尺壮汉“咚”的一声不受力的直接扑倒在面前。
洛希也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起身走到四方桌前拿出火折子,点了桌上的蜡烛,火折子一盖,重新收回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接着拿出了随身的一瓶药,淡定的丢给了于煌,“吃了吧,止血的好东西。”
微弱的烛光。
比不上下一道雷霆击碎黑暗。
洛希漠然地望着眼前千昕鹤,“你人没死,还想着我扶着你站起来不成?”
他站了起来。
胸口还留有了那一拳的冲击力。
“别看我,我这个人没心的。”洛希摆了摆手,刚刚的那一刹那为什么把发簪往手心里藏起来,连她自己也都解释不了原因。
也许是肚子里胎动了一下。
那个小的是有心的。
雨又下了起来,洛希知道他不死,自己如今的处境就很危险了,所以看向了吃完药的于煌,看着他面目在计划中狰狞起来。
接着满地打滚……
“忘了告诉你。”洛希欣赏着于煌的绝望和痛苦,会有一丝莫名的快感,“那也是一味毒药,吃伤止血,能叫人听话,叫人以后不可以随便的持刀到别人家里来。”
于煌接连咳出好几口血,大口大口喘息着,这药不至于毒死人,却能折磨的他半死,很快也猜到了这是天宗唐门的毒药。
他想要提示千昕鹤快跑。
却看到了王爷的镇定自若,欣长的身子就那样安静的一动不动,与一个杀手站的那么近,近在咫尺,冷漠和疏远凝结在他的眉宇,眼里甚至没有半分该有的震惊和恐惧。
似乎…似乎他很清楚洛希的背景,她的手段,她的为人,甚至是她的一切一切。
“你没告诉他是吧?”洛希留意到了于煌眼神里的诧异,笑眸一弯,“你要是早三个月见到我,应该称呼我为裕王妃哦~”
于煌一惊。
脸上煞白的看着千昕鹤,看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已然是默认了洛希说的话。
洛希又道,“我向来不喜欢立敌,你们回去后难免要报复,那药不算剧毒,你吃了也当做是给我一个保障,只要你不回来寻仇,我把解药分数月让人给你送去的。”
“你……”于煌惊的说不出话来。
千昕鹤却忽然开了口,“既然如此,本王吃了那药,不应该对你更有利吗?”
“你捡了便宜就别再蹬鼻子上——”洛希洋洋得意的正说着,见他接过了于煌手中的药瓶,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把话停住了。
洛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千昕鹤将药丸倒在掌心,淡声道,“你若是要把控全局,应以本王为质…”
她一惊。
警告他一句,“千昕鹤,你身上余毒若未散,再吃此药,指不定命陨当场。”
“你本就要本王性命,何必此时才来惺惺相惜。”他淡笑着,就当着她的面从容淡定的将药咽了下去,“让他们离开罢了。”
见于煌惶恐不安,拦住了他要以死一搏的冲动,面色冷峻,“尔等从现起退离昆山六里地,不得令不可入,本王若身死,乃咎由自取的结果,此果不得再追问任何人。”
于煌虎躯一震,“王爷不可!”
“此乃军令。”千昕鹤厉声沉气,声音不高,冷冽的语气中有着足以压制住一切威严所在,“你是军中之人,就应当听令。”
“是…”
于煌终究是服软了,他是军人出身,不然普通的家侍,他可以拒王令而不从,却不敢军令而不从,这一道命令是高于一切的。
外头昏迷的人醒来一并离开了。
洛希只是觉得这样的结果不免的于原计划差得太远,一个都没死成,她的秘密又被更多人所知晓,果真是近来仁慈过了头。
只是心头愈发不舒服。
“王爷既然吞了药,为何不随着他们一起离开。”她慢条斯理的问道。
千昕鹤凝视着她。
没说话。
见他继续沉默,洛希反而畅所欲言,“我从前不想做好人,小的时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