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逍尘赶紧扶着顾漫遥往江淮洲身边走,冷萌萌也三两步跟了过去。
几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叶静舒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些许庆幸,也有一丝嘲讽和得意,到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片刻后,她便意识到不对,满心后悔自己的大意。
江淮洲他们是走了,但他带过来的人却还没走,特别是那个递给她注射器的人,此时正淡漠的看着她。
眸子微挑,叶静舒心生警惕,“主人都走了,你们这些狗还不跟上去?”
阿彪面上平淡,不紧不慢地开口,“动手。”
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已经上前抓住叶静舒,她根本无法反抗,只能嘴中大叫:“走开,放开我,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小臂一阵凉意,真丝衬衫的袖子已经被拉了上去,阿彪举着注射器慢慢走近。
瞳孔放大,叶静舒止不住地发抖,“江淮洲,我要见江淮洲,我还有话没说完,他肯定想知道的……我救过他的命,我救过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说到最后,叶静舒整个人已然瘫软,要不是有人拉着胳膊,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他不能这么对我……”叶静舒大哭起来,不光因为害怕,还因为她终于明白,他不是打算放了她,而是根本不想听她辩驳。
换句话说,不管她今天说什么,他都铁了心地想要她的命。
他甚至不愿看到这个场景,他竟然已经厌恶自己到如此地步了。
可是,她爱他,他为什么就不能爱她?
她做了那么多,就是想让他看她一眼,可最后,他连这个都不愿施舍了。
他要她死。
一时心如死灰,叶静舒不再反抗,嘴角上扬,眼中却噙满泪水,她笑自己真傻。
闭上双眼静静等待生命的最后的时刻,在最后一刻,她脑中满是小时候的时光,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出乎意料的没有等到针刺的感觉,她抬眼看向阿彪,阿彪挂断电话,冷声吩咐:“带她走。”
车上,三人均是一言不发,顾漫遥嘟着嘴,“萌萌,你干嘛帮她求情,她应该为……偿命。”她差点脱口而出那个名字,心虚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江淮洲,幸好他没什么表情。
“算了,丢进精神病院,这辈子怕都是不能出来了,不比杀了她更狠。”顾逍尘说道。
“她预谋做了那么多事,就这么算了?”顾漫遥哼了一声,“她这做坏事的代价也太低了吧。”
冷萌萌坐在副驾驶,视线微垂,瞥了一眼身后侧,“我想替沐沐积一点阴德。”
江淮洲心脏猛地一疼,其余几人也都不再说话,车内重新陷入了一片静谧。
一路上,气压极低,江淮洲只觉胸口有一大团东西堵着,压不下去,提不上来,就这么堵着,难受。饭也没吃,他便回了房间。
冷萌萌叹息了一番,叫了家庭医生来看看,她怕江淮洲这样迟早会把自己饿死。
杜医生来检查了一番,没有大碍,临走前,几经纠结,还是开口劝道:“江总,斯人已逝,您还是要注意身体的。其实很多病都是心理因素影响导致的,您要看得开。”
说完,见他没有反应,杜医生摇了摇头提着医疗箱准备离开。
“杜医生。”江淮洲叫住了他。
“是。”
江淮洲沉默半晌,“太太……她……生前身体如何?”每个字似乎都像一把刀似的在割他的肉,说完这几个字,他已经痛的快不能呼吸。
杜医生嘴巴微张,自然明白江淮洲话中的含义,只是他一时拿不准,到底该告诉他还是继续隐瞒。
沉默。
杜医生思索后,轻声说道:“太太对我们都很好,她是一个好人,她的身体很健康,特别有生命力。”他不想违背对苏子沐的承诺,但又不想对他撒谎,他有权利知道。
江淮洲捕捉到了那一抹信息,只抬手示意杜医生可以离开了。
开门的一瞬间,杜医生停下动作,喃喃道:“太太本想给您一个惊喜。”话毕,他不再停留,抬手抹了眼下,逃也似地快步离开。
偌大的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拉着他一同坠入黑暗。
……
三年后。
法国南部某城。
“萌萌啊,你帮我找一下小洲,明明约好十点喝早茶的,怎么还不来啊?”
“我们两个老家伙等得都快长蘑菇了。”
“诚哥,你说他不会是嫌弃我们两个老家伙,不打算跟我们玩了吧?”
“我孙子最多嫌弃你这个糟老头子,怎么会嫌弃我?”
“你不是糟老头子?”
“我们都姓江,你可不姓江,你姓冷,很冷的冷。”
“两点水和三点水就形态不同,实质还是一家人。”
……
冷萌萌听着冷岩山和江诚两人在在电话那头吵吵,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觉得好笑,两个人加起来快两百岁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不过这江淮洲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现在眼睛看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