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邵北冷笑两声,“只要我不同意,你们就别想找到它们。”
“你不交出同伙也没事,把你抓走一样解决问题。”梁再冰笑得比他还像反派。
“大脑”被抓走了,这些触手也就和普通的海鱼没什么区别了,成不了气候。
如果他们真的心意相通到能千里传音的地步,大不了把邵北枪毙了,一劳永逸,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
读懂了梁再冰话中威胁的意味,邵北也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反倒平静了许多。
一拳打在棉花上,梁再冰自己先憋不住了,“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幕后是你的?”
“你想说我就听着。”邵北的脸上透出一股粗狂的漠然,像是一只在戈壁漫步的独狼,不关注也无所谓外界的任何事物。
想装一下诸葛亮对方却完全不配合他的演出,梁再冰只能瞪他一眼,自顾自说下去,“最明显的破绽,我刚抓到触手没多久你就紧跟着上门,还这么突兀地提出要我们将触手放回海中,未免太急切了一些吧?”
“退一步说,就算我们抓的真的是什么保护动物,看在老板的份上你也应该闭上嘴装聋作哑,他不问你不说。”
“更何况这些根本就是不知名的怪异生物,你就热爱自然到这种程度?”
陈安非常配合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说配合也不准确他确实刚意识到这些。
“不过,在更早一些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梁再冰轻轻地把水桶踢翻,浅红色的海水很快被沙滩吸收,只有五六条触手挣扎着在沙子上扭动。
灰黑色触手上隐隐闪着几条金色的丝线,正是嵌在肉质里的金属丝。
梁再冰踩住触手的一端,挑衅地冲邵北一笑,“看,它们长得多像你?”
这个猜测看似无厘头,却在某种程度上接近了本质。
触手本身只是一坨会游动的肉而已,是邵北利用身上的纹身为媒介,与它们建立了一种特殊的契约关系。
那些金属丝就相当于植入它们身体的骨架,除了提升稳固性之外,邵北还能借由这些金属丝控制它们依照自己的意念行事。
邵北也不反驳,反而很是满意自己的行径一般,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对,它们是我的乖孩子。”
“为我引诱猎物踩进陷阱,然后将猎物奉上给我。”
梁再冰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你有食尸癖?”
“切,”邵北不屑地嗤笑一声,“谁会喜欢那种发烂的肉。”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知道这个涨不了工资,单纯好奇心犯了。
邵北扬着眉,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浓烈的戾气,“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有什么错吗?”
“我们本来不过是在海边打鱼的渔民,靠海吃饭,那些有钱人说着什么,桃花湾有开发潜力,就要把我们赶出这片世代居住的海。”
“如果好好谈,我们不是不愿意,但是他们最不该的,”邵北的语气猛然加重了,握紧的拳头发出阵阵骨骼拧动的噼啪声,“就是害死了我爹!”
靠重体力出海捕鱼为生的家庭,失去了顶梁柱父亲,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
“爹死了之后,娘很快也走了,临走之前她还在叮嘱我不要跟有钱人斗,低个头也就凑合过去了。”
说话的时候,邵北狼犬一般凶恶地眼睛死死瞪着梁再冰。
梁再冰无辜地摸摸鼻子,“看我干吗,我又不是有钱人。”
“你这种狗腿子比他们还可恨,有钱人还要装装样子,你们为了钱什么都能做!”
随便想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陈世超开的补偿款不说巨款,也绝对够渔民们置办房产重新安家立业,但是嘛,经过层层克扣还能剩下几个子儿就不确定了。
凑巧拆迁公司找的外包手脚不干净,闹出了人命,后续处理又不妥当。
藏在邵北心底的仇恨随着时间不断发酵,深刻得无法消解,就酿成了今天这副局面。
梁再冰直接否定三连,“诶诶,你诽谤我啊,我一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你杀人,我抓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邵北忽然仰起脸笑了,笑容很有阳光的意味,不像是身负数条人命的杀人狂,单纯得宛如满载而归的渔家少年。
“是啊,天经地义,那我报复那些游客也是天经地义,如果不是为了迎合游客,就不会建度假村,我爹也不会因为反对拆迁死在一次抗议活动中。”
梁再冰喉头一哽,很想告诉他“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不是这么用的。
邵北的笑容变得血腥而残忍,“他们用我父亲的命换钱,我就用他们的命来祭奠他,看我多好心,还给了他们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陈世超我也不会放过,他这些天遇到的麻烦不过是预支一些小小的利息。”
让陈世超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创建的度假村因为命案频发不得不停业查封,客流量和收入大跌入不敷出,也不失为一种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