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连闲不住。这几天果干果酱的营生住了,她没了出门的借口,信王和保才忙得连热饭都顾不上吃一口,自然更没空带她出去。小厨房伺候的人基本上出徒了,流连也不好总过去讨厌,便守着茶炉炖一些甜品和汤。
信王喝了她炖的私房汤,依然得寸进尺絮叨着抱怨,流连以前不肯做这些费工的东西,只拿一些火功菜应付他。
长随来传话,有客人,要茶和点心。流连泡了茶,拣了几样精巧的点心,送了进去。
信王在上首坐着,狄平陪着客人坐在下边。流连放下茶点,来客冲她深施一礼。流连吓了一跳,忙回礼,心说您也太客气了!转身要走,来客却牵住她的手臂,笑呵呵地看着她。
流连最讨厌别人跟她拉拉扯扯的,不由竖起眉毛。客人是个清瘦的少年,长身玉立,齿白唇红,这么漂亮的小伙儿,流连也不好意思张嘴就骂。拂开他的手,小伙儿奓开胳膊拦住她的去路,摇头晃脑只是笑。流连细看,小伙子面似敷粉容貌昳丽,星眉朗目,虽然不认识却实实在在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心中一动,“你是?琰哥儿?”
“嗬!总算想起来了!这可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狄平取笑道。流连抓住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踮起脚儿摸摸他的头,“琰哥儿,你长得这样高了!我都认不出来了!比你大哥长得还好!你娘好吗?珊姐儿呢?你娶亲没有?”
琰哥儿把流连扶到榻上坐下,蹲下来道,“姐姐,家里都好!店铺都赎回来了!我娘还好!珊姐儿去年成亲了,是我舅妈娘家侄子,虽是庶子,倒是上进,一向考得起,夫妻十分恩爱!”
流连擦去眼泪,“那就好,你呢?娶得哪家姑娘?快坐,蹲着多累!你怎么来这倒霉地方了?”
“姐姐!我尚未娶亲。我中了,选了做这里的县令?”
“什么!倒霉催得!我不是给你们留了两三万银子吗?怎么不拿出来活动活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来头?”
“姐姐,如果不拿银子铺路,我怎么能进考场呢!这地方容易出成绩,挺好的!别人想来还来不了呢!”
“净瞎说!到底还是连累到你了!”
“姐姐,别这么说,那也是我的父亲!我无能,没能助大哥一臂之力……”琰哥儿低头道。
信王玩味地看着叔嫂二人,他以为林珩已经过去了,谁知流连只不过是将他深埋心底,在他面前,她连假装忘记都做不到。不想听他二人的家长里短,信王招了狄平一起走了。
听信王的脚步声渐远,琰哥儿攥住流连的手,“姐姐,仁王殿下要我带你回去,他跟我说……”
“琰哥儿,仁王才是害死你大哥的幕后主谋,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你也不要跟他的人有任何接触!仁王所图甚大,一定要离他远一些!”
“怎么会!姐姐,真的吗?仁王为什么针对大哥?”林琰惊得目瞪口呆。
流连难堪地低下头,“你问王爷吧,他那里有证据。”琰哥儿狐疑地点点头。
信王把证据给林琰看了。琰哥儿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无言。
“王爷,仁王殿下为什么这么做?他又没可能登基!”
信王淡淡一笑,“可是他有儿子,嫡长子!长房长孙,不比庶子贵重!”琰哥儿出了一身冷汗。信王盯着他,“至于你嫂子,他百般图谋,所以他不可能真的信重你,更不可能提拔你,你要想清楚!”
林琰拭去头上的汗,深施一礼,“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信王笑道:“好说!当好你的县令即可!”
天闷得厉害。流连洗过澡,依然热得无法入睡。正房的楼上有高廊通向远处,可以抄近到城墙上,不过浮桥整天拉起来,信王和保才轻易不从这儿走。流连披散着头发沿着游廊走,略有点儿风带来丝丝凉意。流连最喜在这个六角亭内纳凉,没人惊扰,她可以胡思乱想放空自己。夜幕低垂,一钩弯月时隐时现。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流连忙躲了出去。来的是信王和保才,二人负手迎风闲谈。
夜渐渐深了,风吹透了流连的薄纱衣裤,她耐心地听着亭子里的动静。终于,脚步声橐橐远去,流连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他们回了屋才蹑手蹑脚往回走。亭子里流连被跘了一跤,险些跌倒,被一只粗糙有力的手抓住了。
信王无赖道:“你扑我怀里做甚?难道你想勾引我不成!想来你是情愿的了?”说着欺身上来挤住流连。流连干笑道:“情愿什么?王爷怎么还没睡觉?”
“佳人有约,如此良辰美景,睡觉岂不是可惜了!”
“噢!那我不打扰王爷了!告辞!”
信王并不理会她的狡辩,抵在她身上,情意绵绵道:“你不是在等我吗?这个地方还有谁能来呢?就是嘴硬!”说着便吻下来。流连大惊,侧首躲过,身体被硬梆邦地顶住,流连怕刺激到他,身子不敢乱扭。信王压着她向槛外倒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