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片荒漠的敦国,此刻却显得异常热闹,数之不尽的轿辇、五颜六色的遁光熙熙攘攘地穿梭在这片大漠的上空。
时有携带着各种情绪的喧嚷声突然荡开,而后又极快地被大漠的荒芜抚平。
座驾与遁光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天机城中涌出来,使得孤寂的大漠,点缀上了难得的繁华。
这繁华竟没有昙花一现,反而持续了整整十三个日夜。
直到最后一批遁光从天机城所在的绿洲内扩散而出后,这片荒漠才开始慢慢地回归往日的荒凉与寂静。
天机谷四周的巨型寿灯,也同一时间沉了下来,随着那看不到头的红绫没入云端,天机谷为空灵子举办的这场盛世寿宴,终于是落下了帷幕。
尘镜早就在道玉的安排下,带着秦显与林路京住进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寝宫。
寝宫极尽奢华,应有尽有,侍从、舞女、乐师等等也是不尽其数。
可尘镜在住进寝宫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将全部的侍从遣散,只留下了窈窕美艳的舞乐伶人来赏心悦目。
其实尘镜原本也没打算留下这些美女,但一想到侍候在身边的道玉,便改变了主意,上演好戏怎么能没有观众呢?
这些观众在折磨道玉方面,可是有着出其不意的妙用的。
“道玉师侄孙啊,将扇子放下吧!给本宗捶捶背,这坐得久了,背有点酸。”尘镜将嘴里的灵果咀嚼下咽之后,趾高气扬地吩咐道。
“是,师叔祖!”
道玉不敢耽搁,赶忙放下手中的摇扇,来到尘镜的身后,依言照做起来。
“嗯?”
尘镜又颐指气使道。
道玉心中顿时一惊,随后立即会意,赶忙将案上的灵果除去外壳与果皮,以灵力牵引着喂进了尘镜的嘴中。
尘镜嘟囔着嘴再次将灵果下肚,而后吩咐厅中的各类美女道:“大家也都辛苦了,坐下来歇一会吧!”
众美女应是落座,尘镜却略微有些不耐烦了,斥道玉道:“道玉师侄孙啊,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大家斟酒?这还用我说吗?”
“师叔祖恕罪,弟子一时走神,还望师叔祖大人有大量,饶了弟子这一次!”
道玉慌忙跪下谢罪,她当然不仅仅是走神,而是在心中诅咒尘镜,骂得嗨了没有停下来。
“下不为例!”尘镜缓缓地平躺下来,并将两条腿搭在了扶手上,“手不要停!”
此举的意思不言而喻,道玉也瞬间会意。
她赶忙来到尘镜身侧,一边为其捏腿按摩,一边还不忘以灵力为休息着的众美女添酒,最后还又为尘镜剥了一颗灵果,并喂其吃下。
道玉又见林路京与秦显的酒杯见底,赶忙又再次满上,熟练程度,直令人咂舌。
看着生活不能自理的尘镜,林路京与秦显早已见怪不怪,道玉的这种日子已经持续了八九天了。
纵然如此,可尘镜还是觉得不解气,一想起当初被道玉打吐血一幕,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把我在兰国追得跟丧家之犬一样,这样伺候几天就完了,没门儿!”
“哼……”
想到激动之处,尘镜竟不由自主地哼出了声。
这可吓坏了道玉,此刻的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得这位小师祖不开心了。
他见尘镜两眼一直盯着案上的酒杯,以为是没有给尘镜喂酒所致,便赶忙将果酒送到了尘镜嘴边。
恰逢尘镜因失声下意识地捂嘴,一杯果酒便这样不可阻挡地泼在了尘镜的脸上。
尘镜顿时大怒,一脚就朝着道玉的胸口踢去,脚在胸前寸许,却又生生地停了下来。
看着道玉那跪在地上的麻木模样,这一脚尘镜怎么也踢不下去。
他到底还是善良的,便故意刻薄道:“看着你这张一点姿色也没有的脸,我就觉得我这一脚下去定会脏了我的脚!”
“还不赶紧滚开!”
尘镜招了招手,指着一个面容精致的舞女道:“你上来给我弄干净!”
道玉见自己在这座寝宫的地位,还比不上悦人以色艺的舞女跟乐师,原本麻木的心理防线顿时决堤。
想她堂堂天机谷的首席大弟子,三代弟子中唯一的元婴修士。
这身份,这修为,不管放到哪里都是座上之宾,又怎会沦落到而今卑躬屈膝的地步。
她也只是因宗门疏忽之故,才无意中伤了眼前的这个小师祖,又不是什么罪不可恕的滔天恶行,何故被如此羞辱?
再说了,他伤尘镜的动机,还不是为了维护天机谷的体面,扞卫她师尊空灵子的尊严?她罪不至此啊!
想到此处的道玉,心中的委屈再也压制不住,跪在寝宫的角落里,便就此哭了起来,眼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