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自己人生路上唯一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因为孟泽要出国而没有送出去的告白信。
那时候欲念的种子就生根发芽,她暗下决心往后生活的每一天都要努力向上爬,她要决定自己的命运。
一场准备无疾而终的单程车票,却没想到故事的终点,有人早就为她买好了返程的那张车票。
“你怎么会……喜欢我?”
“怎么不会。”孟泽轻笑一声,他想到初见林卿阮的那一天,是新生欢迎大会,她站在班级的最前列,白衬衫格子裙高马尾,耀眼又明亮。
“学生会的报名单是我托人塞给你,校园舞蹈大赛我在场下看过你表演,高考百日誓师大会我的许愿牌和你挂在同一个地方,最后毕业……我真诚的许愿我们能够再次相遇。”
到最后,孟泽深深望了她一眼。
“我想,我比流言蜚语要更早认识你。”
林卿阮睫毛像扇子一样扑棱扑棱地颤抖,过了一会眼泪落下来,她哭的不是很凶,静静从眼角淌下来,感觉哭的太丑,她一把扑进孟泽怀抱,眼泪肆无忌惮擦在他衣角。
“我还以为只是我一个人的暗恋,孟泽,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因为我没有守护好你,但我想以后我可以,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我愿意。”
林卿阮抬起头看他:“等我把姑姑的事情安顿好就去找你好不好?”
孟泽说了声好,伸手揉了揉她头发,湿巾把她眼泪擦干净。
林卿阮还是放不下唯一的亲人,她想换个环境也很好,她也该和过去彻底告别,去完完整整用一颗心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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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孟泽留在京都陪她一年,等她毕业他们一道去英国读书。
这一年孟泽留校做导师助教,闲来无事指导她功课,墨禹澄时不时会来学校和他们打照面,风言风语没有一刻是停止的。
这对孟泽不公平。
林卿阮叹了一口气,回到窄小的出租屋,赵美华这几天咳嗽越发厉害,化疗的弊处显示出来,她开始脱落大把的头发。
后来某一天赵美华直接剃光了所有的头发,甚至翻出一根不常用的口红,描出一副精神十足的派头,把她的每一件衣服收拾好放进行李箱。
赵美华说:“毕业了,想去哪儿就去。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路要走。”
林卿阮泣不成声:“可是我舍不得你,姑姑。我小时候被要债的赶出家里,我爸和我妈都不敢出来领走我,是你把我带回家,还供我上大学。”
“那也不能一辈子守着我呀。”赵美华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姑姑呢就只能走这么远了,人生的路也走了大半程了,再往下走就入棺材了。但你不一样,你才刚刚开始,你要想报答姑姑就去英国好好读书,你表弟要高考了,以后姑姑不在了,你们两个孩子互相扶持,彼此都是倚靠。”
“卿阮,你从小最乖最聪明,一定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最好的。”
林卿阮哭着摇头,她就是太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最好,所以从小到大都在权衡利弊。
普通人家的小孩,人生的路是一个错误选项都不能有的。她在机遇来临的时候毅然决然选择了墨禹澄这条路,那么这条路真的是最好的吗?
林卿阮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无法用俗世的价值衡量。
“姑姑,我再陪你一会,你一定要好好治病,和我一起去英国。”
赵美华笑着说了声好,问她英国是什么样,是不是需要坐飞机,她不会说英文到时候可全要仰仗她。
林卿阮笑眯眯说会付钱就成,笑语声还不到一刻,赵美华却再没有了回应。
林卿阮心头猛地一跳,看见床单被用力紧抓留下的褶皱,是赵美华难忍痛苦的挣扎,她勉强笑了笑,抱歉说,“但是姑姑大概等不到和你一起去英国的那天了。”
“好想看见我们卿阮结婚的样子。”
赵美华说完这句话就失去知觉,她的手刚刚搭上林卿阮的肩膀就飞快落下,所有的力气卸下,林卿阮一瞬间瞪大双眼,全身僵硬。
她踉跄着向床下奔去,握不稳的手机,颤抖着指尖几次都输错密码。
到最后只能依赖面部解锁,手机屏保倒映出她充满惊恐的面容,救护车的闹铃从远处响起,这声音让林卿阮下意识恐慌。
凌晨时分的急诊室依旧繁忙,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每一个都脚步匆忙。
林卿阮拿着手机,又感到无措。
她该给谁打电话呢?
公立医院病房紧缺,号源难抢,林卿阮试着联系了几家私立医院,无一例外没办法为她腾出空位。
她垂下手,在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时隔数年,她好像又遇见了和当年一样的困境。
梁疏找来院长,毫不客气连人带床将她赶出去。那时候赵美华受了惊吓,惶恐地拉着她的手问是不是住院费太高昂,此后她说什么都不肯住院,只肯回家里保守治疗。
时间一直在往前走,可是又好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