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月春暖花开的时节,赶在皇帝的万寿节前结束了选秀,而在四阿哥的院子里,宋氏也平安生下了小格格。
但是在前院里的胤禛却满脸的凝重,问张保:“都送去慎刑司了?”
张保仍跪在地上:“是,奴才都看着,不给他们自尽的机会。”
站在胤禛身后的苏培盛也是捏了把冷汗,宋氏的预产期原本是在三月末的,要说现在生也不过差半个月不太要紧,但四阿哥严谨问的仔细,于是他们就稍微查了查,没想到就查出来宋氏最近喝的汤羹和点心有问题,而且用的还是曾经宫里出现过的食物相克的手段。
做的人非常的谨慎,汤羹是午膳时用的,而点心则是在午睡之后用的,前后的时间其实相差的并不太远,那些点心用的什么食材伺候过主子的奴才都门清,只会试吃一块有没有毒,不会考虑里面加了什么。且那些剂量对普通人而言不至于发作的那么快,但宋氏怀着孩子身体弱一些,不过三五日就出现了问题。
然而比这更要紧的是,这些汤羹和点心原本是要送给太子侧福晋李佳氏的。
这送错的,也不知道是犯糊涂了还是故意的。
总之御膳房里有嫌疑的张保已经替胤禛跑了一趟把人都绑了押送到了慎刑司,胤禛这会儿打了遍腹稿就去乾清宫禀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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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自然皇帝早就知道了,胤禛方才来时就觉察出了气氛不对,不过在说清楚这件事的前后和自己的处置时发现皇帝的面色稍微好些了。
事关毓庆宫,太子侧福晋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若是出事多半会是一尸两命,做这事的人心思有多歹毒可见一斑。
皇帝并不想就此把这件事揭过,但现在暴露在面上的也不过是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再查下去只怕是要打草惊蛇,既然胤禛已经出手处理了,那接下来他得继续在明面上迷惑那些人。
之后父子俩在书房商议,直到胤禛离开乾清宫都没有再传出什么消息来,仿佛这件事真就到此为止了。
胤禛回到阿哥所的时候太医正等着回禀。
“微臣给宋格格开了几服药,用过三四日便能痊愈,只是小格格才刚出生到底体弱,虽中毒不深,但还是需要好好调养,尽量不要见风为好。”
胤禛点头:“尽力便好。”
等太医离开后胤禛就去了宋氏的屋子,不过宋氏已经服药睡下了所以并不知道。
略坐了一会儿后他就离开去了小格格的屋子,看着小格格睡得不太安稳的样子心里有些复杂。
这是他的第一个女儿,他尚未真正感受到初为人父是何感受就被残酷的现实泼了盆冷水,都是无妄之灾。
胤禛有那么一瞬间的怨气,凭什么就得让他承受这样事!但现实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想这些,只能继续按皇帝的吩咐行事。
四阿哥的院子里已经是安静一片,日常站桩的都低着头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一步踏错小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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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里,惠妃气得脸都发青了,指着跪在下面的宫女纤云:“真是一群废物,就这么眼睁睁地看他们把人带走,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纤云哆哆嗦嗦地只敢时不时磕头求饶,她哪知道为什么慎刑司的人会把跟她同住的两个宫女带走了,她不过只是个干杂活的奴才啊。
西配殿里,通贵人看着时辰差不多领着两个宫女出门,听到正殿传来的动静,只朝那儿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地走了出去,扶着她的宫女问道:“贵人您这么做,要是被查出来不就得罪了皇贵妃和德妃娘娘了吗?为何……”
通贵人看了她一眼,那宫女便低下头闭了嘴,直到离开长春宫一段距离才说:“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若是毓庆宫出了什么事,查到长春宫头上,就算皇上不会动惠妃,那我们呢?”
“可奴婢还是觉得贵人您这样做不值当。”
通贵人浅浅一笑:“所以,借着看小六,再跟苏麻喇嬷嬷聊聊,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过了三四日,先是赐婚的旨意下来,将勇勤公彭春之女董鄂氏赐予三阿哥胤祉为嫡福晋,将步军统领费扬古之女乌拉那拉氏赐予四阿哥胤禛为嫡福晋,皆在明年二月完婚。
有这样的好事自然是要去阿哥所与苏麻喇嬷嬷知会一声,胤祉和胤禛在皇帝和皇贵妃的授意下自行前往,苏麻喇许久没同这几个已经忙于朝中之事的孩子好好说话了。
听说兄弟俩在娶妻后就要出宫生活,苏麻喇多少也有些舍不得,但孩子的路终归是要自己走的,只说:“往后你们在宫外,遇到的人和事只会更多更复杂,哪怕守不住本心,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胤祉和胤禛认真应下,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待要离开时苏麻喇才开口将胤禛留下,胤祉虽然不清楚是有什么事但还是拍拍弟弟的肩膀:“我还有事要向汗阿玛回禀就先回去了,嬷嬷舍不得你就再陪着说会儿话。”
等胤祉走了,胤禛才问:“嬷嬷有事?”
“宋格格的事,奴婢也听说了,好不容易安分了这几年,到底是本性难移啊。”
“嬷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