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兴旺的表情果然有些不自在。
他猜到这两个警察会对车子的去向一问到底,但没想到会追问的那么急。
看到他沉默,岑廉估摸着这老油条正在编造新故事。
“你的车报废之后扔在袁家庙村了吧。”岑廉说完这话之后立刻战术喝水。
他也没继续说什么,就等着袁兴旺自己表演。
唐华撞到的那辆车,岑廉有九成九的把握就是袁兴旺废弃的那辆。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废弃了那辆小轿车。
台山分局的几个熟人从外面看了一眼,对这到底是个什么案子有些好奇。
陈信荣身在其中,他倒是知道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该干什么都去干什么。”陈信荣把因为好奇凑在这里的几个人分别赶回去干活,自己则站在审讯室外头等岑廉。
岑廉没注意到在审讯室外有人围观,只是看着袁兴旺反复张嘴想要解释那辆车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想不出合适的说辞。
“编不出来就别编了,这个案子你本来就不算主犯,”岑廉掌握的信息远比袁兴旺能想象到的多很多,“我换个问题问你,王子默和王同新你认识吗?”
岑廉这话一出,袁兴旺脸上的表情很快从震惊变成了无奈。
王远腾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但是不重要,嫌疑人能开口就行,反正他也习惯了。
“警察同志,您都查到这个份上了,何必在这儿诈我呢,”袁兴旺的表情放松了一点,但也不算太担忧,“没错,他们去苍市的确是找我借的车,但是借车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把人家姑娘骗过来的。”
说起这事儿,袁兴旺的表情带上几分倒霉,“我是给人家做婚介的,当然了,跟那种相亲不太一样,但绝对不违法。”
“联系黔省桂省那一带山里的朋友,‘介绍’姑娘嫁过来,拿彩礼买断是吧。”王远腾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做什么婚介的,不过这事情本身就是灰色地带,真论起来确实不违法。
“没错,这种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我也确实没逼迫人家姑娘,一般那种真能跟家里闹出人命的,我也不敢碰,”袁兴旺说着说着表情就变了,“陈嘉璐的事,我是真没想到,最开始是我喝酒的时候跟王同新说了一嘴村里老周家想给轻微智障的儿子说个媳妇,人家说健全人更好,有点轻微残疾能自理的也接受,我本来已经托朋友在黔省山区打听了,结果王同新听说之后没过两天就跟我说,王子默那边认识个朋友,有个家里很穷嫁不出去的姑娘,十八万八的彩礼一把买断。”
听袁兴旺说到这里,岑廉差不多知道陈嘉璐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袁家庙村了。
“十八万八听着很多,但是这一买断一般是不回家了,所以黔省那边差不多就是这个行情,我听他这么一说也没多想,就把车借给他出去接人,没想到接回来的一看就是个读过书的年轻姑娘,我当时以为这姑娘是被家里人按着头嫁过来的,所以专门问了问那个王子默,结果这小子告诉我,这姑娘爸妈出事死了,下面有个十五岁的弟弟要读书上学,家里叔叔做主把这事定下,但是她不乐意。”袁兴旺说到这里,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表情也没之前那么自在。
王远腾缓缓放下保温杯,表情毫无波动,“然后你想着反正这姑娘家里已经没人了,自己钱也收了,那不如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就逼迫陈嘉璐嫁给了那个姓周的。”
袁兴旺愣了愣,似乎没想到王远腾接话居然那么快,但他还是点了头。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当时也是财迷心窍昏了头,后来我也想到这可能是拐卖,”袁兴旺垂着头,“后来我听说那个叫陈嘉璐的姑娘跑了,害怕她报警这事情找到我头上,就故意把那辆她见过的车扔在袁家庙村一个长期出门务工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太的人家院子外头的荒地了,老太太脑子不清楚,我告诉她车子是他儿子专门拜托我开回来放在家里的,老太太可高兴了,一直都没说出去。”
岑廉看了看他头上的犯罪记录,确认他的确没有涉嫌包庇,也就是说陈嘉璐已经死了这事他自己是不知道的。
但是那个“买家”知不知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袁家庙村的知情人很多,袁兴旺虽然也跟这个村子有关系,但他现在实实在在是个外人。
“陈嘉璐已经死了,你要想摆脱自己在命案上的嫌疑,最好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岑廉冷不丁地开口说话,打断了审讯室中还算和谐的范围。
袁兴旺下意识皱了皱眉,他之前一直以为右边那个年纪大的是领导,结果仔细一看才发现,坐在左边那个年轻的好像才是这场审讯的主导。
再详细看看,他还发现那个看上去二十多的年轻警察居然也是一级警司!
袁兴旺干的是经常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生意,也没少因为各种事情和警察打交道,所以对警察内部的警衔有点了解。
他意识到自己这个案子麻烦大了。
这么年轻的一毛三,他在区分局都没见过,这么年轻的领导,不得是从市里甚至省上下来的,他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