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镇派出所是一个大院,木头板杖子,占地一千多平方米,四间正屋,六间厢房,院西北角有一口老井,院后有马棚一个,警员八人。
所长大老赵时不时抻着脖子向院大门看几眼,看得脖子都要断了。
“哎呀妈啊,总算来了。”
当听见汽车马达声音他一个高地站了起来。
“没有啊,哪来了?所长,你是不是听错了?”
警员有些纳闷。
年龄要小好几岁的他根本就没听见什么动静,自昨天下午起,他总觉得所长变得有些魔障,神神怪怪的,别的不说,就说等市里来人这件事说吧,至于一分钟内向外看两次吗?
不就是一个土匪头子“老占山”嘛,至于吗?
何况,是不是这老小子还说不定呢!
“所长,你耳朵真好使!是汽车!”
话刚说完他立马站了起来。
马达声他也听见了。
两人连忙跑出门去。
这一跑,在其他房间里等候的其他四个人也跟着跑了出去。
两辆汽车在院中停下,战士们跳下车,柳克夫、鹤解放走下车来,大老赵等人已站成一排,大老赵行礼,柳克夫回礼,大老赵连忙迎上前来。
“人在哪?”
柳克夫打量一下大院。
“局长,在那——”
大老赵带头向左侧厢房走过去。
他没想到工作万分繁忙的鹤岗矿山和鹤岗城最大的领导柳局长能亲自前来,知道匪首“老占山”十分的特殊和重要,却没想到会如此的特殊和重要!
他想,这件事,贺局长能来就相当可以了。
现在,柳局长不仅亲自前来,而且还带来了一个排的战士。
进了厢房的大门,径直向里走,大老赵在最后一个门前停了下来,门开着,里面有两荷枪实弹的民警,一个四十多岁胡子拉碴的男子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一张椅子上。
“你——”
进了门柳克夫上下打量起这小子。
被捆绑住的人也开始打量起他。
“胡得力,你咋变成这熊样!”
看了两眼柳克夫大喊起来。
老占山真实名字叫胡得力,世上极少有人知道。
“你来了。”
老占山叹口气,眼睛耷拉下来,他与柳克夫之前见过面,故人相见,他心里十分清楚,想要否认身份已不可能!混了打扮辈子,今日算是到头了。
“哈哈哈!”
“哎,小五子,看看,真是这小子!”
柳克夫大笑着回过头来。
因为极度惊喜身体竟然有些发抖。
“对啊!就是他!”
“扒了皮我认识他骨头!”
贺解放上前一步低下头看眼又抬起头用力点下头。
他与“老占山”也见过,而且,有一次,这老小子是从他枪口下逃走的,虽然现在眼前这个人面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其人的神态及骨子里的东西却更改不了。
前年,张晓东带领部队对野猪岭剿匪结束之后,在黑省和合江省等地,人民解放军对匪首刘山东子、一枝花、“老占山”就已下发了通缉令,设置层层关卡进行堵截、盘查。
其实,早在五营战败之后,胡得力便与刘山东子、徐大胡子分开了,他没有跟着这几人一起去乌云县城,而是,遣散了部下自己单独藏了起来。
他脸上有颗很大的黑痣,这成了他标志性特征,几乎所有人都把胡得力与脸上的大黑痣联系在了一起,解放军所有关卡都在严查脸上有黑痣的人。
他是个狠人,当发现自己脸上的黑痣成了催命符之后,为了通过关卡,他竟然掏出匕首照着自己的脸划了下去……等到把黑痣去除,他对着脸盆又看了看,还是觉得有危险,于是,拿起刀把脸划了个稀巴烂。
面目全非之后,他从老百姓家里偷了一头牛。
他把短枪塞进了牛屁股里,然后牵着牛过关,看守关卡的战士看到他那破损的半张脸,谁都没想到是故意划的,还以为他是个受苦的穷人,便让他过关了。
灯下黑,过了关的胡得力有些走投无路之下,化名陈秀亮,不打算远走他乡的他在新华镇永芳村隐藏了起来,在乡下当起了一名木工,自此,匪首“老占山”消逝于人间。
可是,胡得力根本就不是一个愿意消停过日子的主。
前天,他替人打完一个柜子和一对木箱子之后喝了一些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竟然调戏起做箱子人家的老姑娘,结果,这家主人大怒之下,几人把他扭送到了镇政府。
镇派出所大老赵等人在审案的时候,有个民警看着眼前的人突然间记起匪首“老占山”的照片便说了一句:这小子,怎么看都怎么同巨匪胡得力有些相像呢。
大老赵一听大惊,同时大喜。
于是,在全镇找来几个人进行暗中辨认。
在百分之六十确定的基础上,他派人立即去市里进行汇报。
“就是这么一回事儿!该说的我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