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的一番话,将陆临渊从混沌的情绪里敲醒。
他恍然惊醒,寻常人怎么会绑她一个弱女子呢?
前些日子,他收到线报,城外总是流窜着一批异族兵,神出鬼没,在先帝出殡那天,又如鬼魅一般消失了。
这里面,若没有季云诗的掺和,他是怎么也不信的。
季云诗和他那个篡位的宁王老爹一样,都是野心极其膨胀之人,宁王死了,季云诗只会想方设法地寻找一切机会,来满足她那满心的权力欲望。
恐怕,如今的季云诗,早就和那帮异族勾结在了一起,躲在暗处寻找机会,伺机而动。
只是,竟然没想到,江若宁竟然被季云诗给歪打正着地碰上了。
陆临渊咬紧了后槽牙,连脖子上的青筋都若隐若现,此刻的他,感觉到无比的愤怒。
是对自己保护不力的愤怒!
不仅没有留住他最喜欢的人,还因为他自己的原因,屡次让这个人,受到伤害。
他早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没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内心,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迟了。
不可否认,沈舟说得一点都没错,他怎么痛斥自己,都是他应该受的。
如今,季云诗行踪缥缈,让他去扩大范围地搜索,确实不如坐镇京中,守株待兔。
此事因他而起,他们迟早要找自己。
就是不知道,他们用江若宁,想和自己换什么?
陆临渊怀揣着满心的失望,整理了满脑子的思绪,返回了京中。
他草草整理了一番,便匆匆进宫,向弘帝禀报了这几日的探报和心中的猜疑。
弘帝当机立断地让陆临渊加强城中警备,尤其是要严防季云诗一党,死灰复燃,以免宁王宫变之事再次发生。
就在他一边布控京防加强巡逻,一边焦心地等着那个“兔子”,找上门来时,确实有一个老熟人找上了门。
这天,陆临渊从宫里出来,返回苍园后,沈伯告诉他,陆临松的夫人派人到府中来信了,说是有要事,想请他一叙。
一道简短的口信,既不说是什么要事,也不管他会不会来,从来没与陆临渊有过私交的林蓉,就像是算准了他会来一样。
竟然是她?
陆临渊一听到林蓉派人上门来找他,想到那个还被关在牢中审问的陆临松,便明白了。
文家旧宅。
江若宁此刻正和江若安双双被绑在一间小屋里,忽然,“砰!”地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江若宁姐妹惊惶地看着推门进来的人,却见来人不由分说地,粗暴地拉起了江若宁就要走。
“你们要干什么?!”
江若安急了,想站起身来,却又被来人嫌她碍事用力一推,推倒在地。
一阵混乱的骚动,江若宁便被带走了,小屋的房门又“砰!”地一声给关上了。
只留下江若安一个人,焦虑又担忧,又被关在了这间阴暗的小屋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若安在昏暗的小屋里,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细微的骚动声,紧接着,匆匆忙忙的呼喊声,脚步声,打斗声,越来越响,连绑住江若安的这间僻静小屋里,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烟味?
着火了吗?
从小屋的那个窗格里,窜进来了越来越浓烈的烟,江若安被那烟呛得直咳嗽。
江若安开始着急起来,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地被烧死在这样一间僻静小屋里。
“有人吗?快放我出去!”
虽然对有人过来给她开门不抱有什么希望,但是她还是一边拼命叫喊着,一边坐在地上对着桌子腿,用力地磨着绑住自己双手的麻绳。
很快,她就累得精疲力尽,手腕都被磨红了,那麻绳还只是被磨起了一层杂毛而已。
她的嗓子也喊得有些嘶哑了,那滚滚冒进来的浓烟,也熏得她直头晕眼花。
就在她昏昏沉沉地垂着头,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有些放弃希望了,房门突然被用力撞开,一股新鲜的空气,疯狂地涌入了这间小屋。
江若安费力地抬着眼皮,朝门口看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出现在门口,一边喘着气,一边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
背着光的身影,在此刻显得极其可靠又高大。
“你......怎么来了?”
江若安一边强撑着意识,一边小声费力询问着。
那人一边快速地回答着她,一边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帮江若安解开绑缚。
“我们收到了消息,知道你们被绑在这里,就赶紧赶过来,可是还是来迟了一步,江若宁被他们带走了,看到我们来了,他们放火准备烧了这宅子......”
那人说话间,手脚麻利地帮江若安松了绑,转头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还清醒吗?”
江若安意识已经半模糊了,双目瞳孔都已经开始迷茫了。
但是,听到这话,她还是强撑着意识,想动一动手脚,却有些麻木僵硬,看着费劲极了。
问完那句话之后,那人只是随意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