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
几日后,小朝会的时候,有人上了一封奏折。
陛下看了奏折,脸上阴晴不定。
奏折很快在一众官员间来回传阅。
有人满脸不可置信。
有人跃跃欲试。
有人老神在在。
有人面无表情。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官员的表情,一句话都没说。
王言王阁老看了奏折,连忙出列,恳切道,“陛下,这定然是歹人的污蔑!巩老绝不可能和前朝皇室余孽勾结,臣恳请陛下切勿相信!”
“王阁老,所谓空穴不来风,怎么这歹人不污蔑谁偏偏污蔑巩老大人?说明什么啊,说明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王阁老对此嗤之以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呵,为何污蔑他,定然是巩老大人查案触碰了他们的利益,这还用想?”
“王阁老说得有理!”
“没错,巩老大人身为当朝阁老,为何还会去勾结前朝余孽,岂不是笑话?”
“这定然是歹人的策反之策!”
有人反对,自然有人拥护,大家顿时吵成了一锅粥。
“那你们怎么解释这封信,信上可是说得很明白,他潜伏在朝廷,就是为了给歹人给予方便……”
“字迹可以模仿,一封信能说明什么?”
“就是。阁老的字,许多人都见过,要模仿再容易不过了!”
“还是那句话,巩老如今都做了阁老,你说他勾结外贼,为了什么?说句大胆的话,就是前朝皇室上位,他们能给阁老什么?不还是阁老!”
“你大胆,竟然如此说!”
“我说了这是假设,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陛下,刑部侍郎有不臣之心——”
“你这是污蔑,我看,阁老就是你陷害的吧?”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我怎么会干这样的事?”
“没干,没干,你结巴什么,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
“陛下,冤枉啊——”
“够了!”皇帝猛地将一本奏折摔出来,大声喊了一句。
皇威赫赫,大家当即停止了争吵,躬身行礼。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长安令!”
“在。”“在。”“在。”
“朕命你们七日内查清此案,不管巩老是被陷害的还是真有其事,朕要看到证据!”
“诺。”
“陛下,那巩老……”
“既与前朝皇室有关,传旨,削去其阁老之职,入天牢!”
“陛下,巩老年迈,不如就地关押——”
“王卿,不必多言,就这样,退下吧!”
有大臣还欲进言,皇帝身旁的力士高呼“退朝”!
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众臣只能离开。
很快,大家觉得都城好似变天了。
当朝阁老,巩阁老竟然被陛下打入了大牢,至于罪名是什么,除了几位办案的大臣要臣,再无人知道。
巩阁老入狱,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满朝上下,谁不知他志虑忠诚,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再加上他断案如神,自任大理寺官员开始,就连破累年积案,后每逢大案,都有他的身影。
他爱民如子,治理得当,深受百姓爱戴。
可以说是朝廷的顶梁柱,百姓的撑天柱。
如今,他“倒下”了,岂不是天都要塌了!
一时间,都城上至朝廷,下到民间,皆议论纷纷,风起云涌,满城震荡。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空中的鸽子都多了许多。
穆先生听到此事,非常惊讶。
只是没多久,他就想到了是谁干的。
穆先生给人传信,让人拦截了杨阁老府上的信鸽,蹲守了好几只后,终于蹲到了飞往南方的一只信鸽,穆先生将这只信鸽脚上的信换了,然后又放飞了。
——
管伯领着两个人走在去天牢的路上。
一个是阿茶,另外一个是李君亮府上的家将。
三人顺利的见到了巩阁老。
外人想象中狼狈窘迫的老大人此时却是悠闲的坐在桌前看书,牢房里墙壁地面都是青砖砌成,床榻上是干净整洁的瓷枕凉席,看着比普通的人家还要规整。
阿茶之前跟着管伯来过一次,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他笑着朝老者喊了一声“老爷”,仿佛还在府里一般。
老者应了声,放下了书册,笑呵呵的和三人打招呼。
阿茶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端出来放在桌上,最后递给老大人一双筷子。老者道谢,接过筷子开始用食。
简单的吃了一点,老者就放下了筷子,管伯也没有再劝,牢房里本就给老者安排了饭食,他们来只是给老者加个餐。
老者对旁边一个身高马大的仆役问道,“你是李将军府上的家将吧?”
那家将连忙上前,躬身应是。
“之前给青丫头送信都是你去的?”
“是,柳大人的信都是卑职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