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流一直走,约莫半个多时辰就到了结缘庙,今日庙里有平安符和姻缘符出售,数量有限,早早的就排起了长队,就等着庙门一开就去买姻缘符,再挂在庙中的柏树上,以祈求家人平安和美满姻缘。
等柳家车马到的时候,排队的人已经有大几十号人了,好在柳夫人这次是来还愿的,倒免去排长队去买姻缘符了。
今天柳夫人行程比较简单,兑现自己曾在三清神像前的许愿,然后再去三十里外的灵泉取水存在家中用以煮茶。
此时整个人群一部分聚集在前院排在挂祈福带子的树下,一部分聚集在可以买符纸的殿门前,正殿里反而没多少人,方便了柳夫人和柳韵怡。
柳夫人直接在神像前的功德箱里捐了一百两香油钱,又诚心的拜了三拜,才缓缓起身。
至于柳韵怡,在柳夫人的强烈要求下,也跪在垫子上对三清神像磕头,不过心中并无任何愿望,她只相信想要得到的必须靠自己争取,不信神佛。
今天观主不在,据说出门修行善事了,柳韵怡很怀疑观主是不想麻烦,直接避开出去了,只留下一众弟子在庙里接待精神满满的各家夫人小姐,那个负责卖符的小道士都擦了好几回汗水了。
柳夫人做完自己要做的事,观主也不在,不欲久待,直接去灵泉地取水。
灵泉水在道观西北方向,是一处天然泉眼,水清澈甘甜,但是泉眼比较细,出水量有限,除了城中各家讲究风雅的人家取水煮茶,几乎没有人会过去,甚至连通往泉眼的路都没有,全靠马夫记忆,行走在荒草丛生的草原上。
“阿怡,今日是乞巧节,你该做个荷包送允恕那孩子,哪怕让阿娥做,你装作是自己做的也可以,面子上总要过的去。虽然即使你不做,允恕也不敢有怨言,但是以后你们是夫妻,是除了父母,和你最亲近的人,互相敬重方才走得长远。”
柳夫人语重心长,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母亲,我知道您的意思,不过这种事,一时我可以伪装一下,一辈子怎么伪装?不如一开始就让他知道我是什么性子,也不会抱有不该有的期待。”
柳韵怡不打算做这种虚假的讨好对方的事情,她没打算和修亦做一对举案齐眉的恩爱夫妻,她希望两个人可以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不必伪装自己。
“唉,我知你不是很愿意接受这门亲事,但是阿怡,世道如此,你我皆在其中,无法万事随意。既然已经接受了,就去做到最好,这于你也有利,你说呢?”
柳夫人继续劝道。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我觉得夫妻之间保持一定距离就好,太过亲密反而更容易生分,就如您和父亲那样,我觉得就很好。”
听柳韵怡提起她和柳将军,柳夫人叹了一口气,不愿提及往事,女儿是个有主意的,生活也是她自己的,她作为母亲只能建议,却不能替她做决定。
柳夫人开始和柳韵怡盘点小件的嫁妆,从刚定下亲事时,柳夫人就送信回娘家,要大哥去搜罗大小品相一致的珍珠,她要为柳韵怡打造一副独一无二的珍珠头冠,柳夫人的家乡有这样的说法,珍珠圆润光洁,寓意圆满,女子出嫁那天穿戴珍珠,以后夫妻二人也会和睦恩爱。
所以柳夫人才去信给娘家,想让柳韵怡戴着珍珠头冠出嫁,可以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圆圆满满的过好这一生。
母女二人还在讨论嫁衣是请绣娘进府做还是放在绣庄缝制,车夫突然勒住了缰绳,柳夫人的身子直接撞在了车箱上,没等柳韵怡开口斥责,车夫颤抖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夫人,小姐,有,有强盗!”
今日出门带的是新来的车夫,只有十几岁,没见过世面,府里惯用的车夫都是军营里出来的,别说只是十几个不入流的强盗,即使是千军万马的敌军杀过来,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有半点慌乱,不过今天柳将军派车夫去接受伤的一个部下,所以柳夫人出城带的是新车夫。
柳韵怡听说外边有强盗,欲要掀开车帘看一眼情况,被柳夫人死死的拉住了胳膊。
“阿怡,不可,柳管家和十几个护卫都在车外,一般强盗肯定不能奈我们何,你若贸然出去,刀剑无眼,伤到你怎么办?”
柳夫人声音有些发颤,虽然自己嫁的是将军,但是自己从未进过军营,也没见过两军交战场面,心里还是怕的,只不过是强撑着。
柳韵怡倒是不怕,不过柳夫人拦着自己,她也只得放弃,给阿娥一个眼神,让阿娥在柳夫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打开一个角,让柳韵怡可以清晰的看见外边的情形。
只见距离自家马车十几米之外,一伙鞑靼人和汉人都有的几十人小型队伍,手中拿着刀,把自家马车围在中间。
自家侍卫也不是吃素的,皆拔剑出鞘,和对面的强盗对恃着,双方谁都不肯退让一步,无声的较量着。
“诸位,这片路是我们兄弟开出来的,你们从我们的地界上走,怎么都要交个过路费不是!我们兄弟也无意伤人,只要你们把马匹车辆留下,人都可以安全的离开!若不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