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具魅惑的双眼让众人减少了对山觅的敌意,恰到好处的美貌总能带来这样的增益。一头满身花纹的美丽豹子来形容他不过是给出一种解释,增加在山觅身上的一个标签——美丽、力量且危险。
这是西月一贯的做法,将看不懂的人和事情都类比起自己所熟知的对象。但是西月在再度接触山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做法的弊端——基于美貌将其标签忽略或加重其美貌标签后,将一个真实的立体的人掩盖了起来。
待西月逐渐回过神来,她才惊觉原来云山觅从来就不曾掩饰过自身强大雄浑的力量气息,甚至还会有意无意地展露出几分炫耀之态。尤其是每当他出手的时候,那种排山倒海般的威势更是令人心悸不已。无论是之前在水界中意料之外的出手,还是仅仅半个时辰前暗藏杀机的抚琴之举,云山觅所释放出的雷霆万钧般的恐怖能量都会瞬间爆裂开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吞噬一般。这样惊天动地的场面,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西月的心灵,令她深深为之震撼。
然而,由于云山觅并没有军中职务,也不存在什么明确的排名序列,再加上他绝世容颜太过耀眼夺目,又将实力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大哥云文玖身上,以至于人们往往容易忽略掉他真正的实力底蕴。而西月自己居然也因为这些原因而对云山觅的能力产生了轻视之心,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和警惕。
红莲的动作颇具戏剧性,只见她微微颤抖着身躯,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怯生生地将目光投向了西月。那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恐惧又有犹豫,似乎在心中暗自纠结着什么。仅仅只是这样一个短暂而简单的眼神,却令西月心生警觉。云山觅还在添油加醋的那么一刹那的功夫,西月意识到——未熙根本不可能带着冰桐矛来到这里。
她如今表面为储君,行为会更加谨慎。
云山觅见西月稍有迟疑,原本满身心的愤怒转为了疑惑,他将红莲扶起的瞬间便知自己适才的引导之语毫无作用。示意让其先下去。西月缓缓地往回走,直直地往古琴走去。古琴这时像是一个象征一个标志,它穿越上百万年还留存至今,带着历史给予的答案——漆木成网。
西月不禁闭上眼,时光随着脑海里的片段印象万花筒一般流转起来,从草甸到山川到湖面,雪山之下的漆饶木成林,在荒人毫无在意的情况下,已经根植于此地三十余年。在望山庄之下便是水界入口,古老的漆饶木笔直漆黑,将水界的能量默默地吸收纳入,在水界上端织起一张大网。
不止是将其能量吸收收为私有,更像是埋下一个巨大的雷,稍有不慎,整个水界将万劫不复。而决定水界万千生灵之人,正是面前这位殿下。山觅见西月迟钝在面前,他用身子故意挡住古琴,抬眼的瞬间略有笑意。
他对这位能量不祥满身诅咒的神女并不像外人一般惧怕,反而有挑衅之嫌。
西月冷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山觅知道她看懂了漆饶木的作用,也不故作不懂,装着深沉,“西月,这是我父亲默许的。我说了,我不与父亲斗,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他的一把刀。”
“不与——父亲斗。”西月面无表情地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仿佛那几个字是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一般,需要费很大力气才能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她紧紧咬着牙关,腮帮子微微鼓起,就像是在咀嚼一块坚硬无比的肉块,每嚼一下都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回想起去年冬天的那个场景,当时的气氛虽然有些紧张,但至少还保留着一丝微妙的默契。然而此刻,那种感觉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人操纵的无力感。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掌握着一切的主动权,而自己则只能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山觅略有心虚笑了笑,“你太聪明了,我担心你毁了我的古琴。”
“不知二殿下实力如何?不如让我见识见识。”语罢,西月周身散发出冰冷刺骨的寒气,仿佛整个空间都被冻结一般,这是水系法术惯用的前奏。西月动作极快,转瞬之间她手中已经握着弓箭,用力将弓弦向后拉开,弯月弓洁白无瑕的身形在日头中发着光,弓身微微弯曲,箭尖笔直地指向前方的山觅。面对西月的攻击,山觅竟然没有丝毫意外和退缩的意思。他稳稳地站在原地,眼神坚定而锐利,径直凝视着西月。
周遭因为寒冷快速的冻结了起来,红莲还没走远,只见小草尖都是洁白的冰晶,她心中懊悔自己为何非要看上那一眼,坏了二殿下的好事。山觅见红莲这般,他略有心疼,却并未走开,只要古琴还在,他不愁没有翻身的机会。
山觅说道:“放箭,我让你见识一下。”
西月毫不避讳一箭射出,随着一声划破天际的声响,周遭一片安静之下,山觅只是伸出手掌做出一个禁止的手势便将断月矢定在面前。山觅所行并非水系法术,能将水定住的法术并不多见,西月仔细看去,箭周遭像是被藤蔓围绕一般,无形之中地下的一股力量将其冻住。
“看清楚了吗?还给你!”山觅又是一推手,他胸有成竹的将断月矢推了出去,转瞬之间,箭倒退将西月的肩膀划伤,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