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国东南方向的海域,被称为漉海,在这片海域的深处,有两百多个岛屿,附近的水域布满了暗流、暗礁、漩涡,如果有船只贸然闯入,那必然是有去无回,只有熟悉这片海域的人,才能驾驶船只,自由进出。
两百多个岛屿中,有一个最大的岛——纳宽,纳宽岛长约两百多千米,最宽处有190多千米。这里是海盗们的老窝,是名副其实的“海盗共和国”。
纳宽岛上,金棕榈酒馆内,一群原住民正在举行秘密集会,一个头发有些花白,面部线条坚硬的男人,把手握成拳头,“我们必须把这群海盗赶出去,这里是我们的家园,不是海盗的窝点。”
距金棕榈酒馆直线距离不过八百米,一座堡垒样式的建筑内,黑青赤白黄,五大海盗帮派的首领齐聚一堂。林异人站了起来,走到五人中间,“朝廷封锁港口,对我们的追捕也越来越严,五大帮必须联合起来,以求生存。”
“朝廷封锁海港,强迫近海百姓内迁,目的自然是为了打压咱们,但同时也阻碍了陆上商人的材路,断了近海百姓的生路。
“如今的大兴朝廷已是强弩之末,外强中干,陆地上那些人,早就在偷偷地圈地称王,为今之计,咱们五大帮只有联合起来,到岸上去占住一块儿地方,才能打破封锁,死里求生。
“进,可谋天下;退,也好过困于海上,日渐消亡。”
“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咱们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分出,以后谁是老大。”说话的人五短身材,蒜头鼻,厚嘴唇,猪肝色面庞,正是赤旗版的首领。
此言一出,五人面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们每个人都有野心,但是由于实力的强弱,有的人把野心写在脸上,有的人把野心埋藏眼底。谁反对谁,谁支持谁,谁是谁的盟友,谁又是谁的仇敌,谁阳奉阴违,谁又暗度陈仓?
月光下,漉海风平浪静,巨大战舰平稳地行驶着。战舰上方,象征大兴国和东南总督的旗帜,赫然醒目,甲板上,年轻的东南总督凝望着蔚蓝色的大海。
战舰转弯,拐进了纳宽附近的海域,在海面留下一道白线。战舰灵活地避开了航道上所有的危险,向纳宽驶去。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争吵。在争吵一般的对话声中,不难听出,是岛上的原住民,杀死了放哨的海盗,将东南总督引来了此地。
在这个世界,火药才出现不久,虽然已经发明出了大炮、火枪等武器,但是问题很多,射程也不够远,尚未广泛应用。至于海上战争,则以接舷战为主,将己方船舷靠近敌方船舷,让士兵跳进敌船,进行白刃搏杀。
所以在海上,只要跑得够快,躲得够远,谁也拿这些海盗没办法,海盗们也从来不会去跟官兵拼杀。
但是,此时此刻,官兵已经登岛,船还停靠在岸边,海盗们来不及回到船上,全都都慌了神。在一片慌乱中,唯有林异人从容淡定。
他站在高处,朗声道:“静一静,静一静,小伙子们,大姑娘们,这位总督大人,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咱们岛上来,虽然很不礼貌,但我们应该向他展示一下,我们海盗也是有待客之道的。”
他谈笑自若的样子,让人一阵心安。
“相信我,这座堡垒建得很结实,没有偷工减料,”他正说到这儿,墙上的一个火把掉了下来,“好吧,内部装修除外。”
“现在,咱们得把岛上这群不速之客赶出去,伙计们,对待客人热情一点。现在,先去把大门打开。”
在岛上原住民的带领下,官兵们来到一座堡垒前,大门敞开,漆黑一片。
“你确定那五个海盗头子都在里面?”
原住民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整座堡垒寂静无声,似乎一个人都没有,总督下令,将堡垒围了起来,派一队人进去探查,探查的人还没回来,就看见黑漆漆的草丛里有人影一闪,“难道是逃跑的海盗?”总督这样想着,又派了人去追,不一会儿又看见那边椰树下有可疑人影,多次之后,总督身边被分出去不少。
突然,黑漆漆的城堡里传来一声惨叫,惊起附近树林里栖息的鸟,飞在天空盘旋、啼叫。
总督再次下令,加派人手进去查探。阴森森的岛上,黑漆漆的城堡,进去查探的人有去无回,这一切都让手下的官兵心生畏惧,却不敢公然违抗总督的命令。
其中一个军官灵机一动,对总督道:“不如点一把火,把里面的海盗逼出来。”
于是总督改变了主意,在城堡周围堆满了干柴,再淋上烈酒,火把一扔,火光冲天,随后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爆炸过后,还来不及反应,从山沟里、树林中、山坡上响起连片的喊杀声,海盗们脸上涂着恐怖的油彩,手里拿着武器,冲了过来。
总督下令撤退。士兵们跑得快的,回到了战舰上,跑得慢的,成了刀下亡魂,在逃跑途中,不慎被绊倒在地,踩踏而死的,都不知有多少人。
东南总督被心腹护卫着回到船上,立刻下令开船,后面赶来的士兵,只得站在水里,眼睁睁地看着战舰丢下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