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太子身死,殷常守悲恸不已
又因着萧承暄一句“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而密不发丧。
朝臣只知东宫遭受一次大劫,储君身受重伤,卧床不起。
其后,贵妃赫连茗被禁足宫中,寸步不得离。
萧承暄和影信然出宫当晚,天刚染上暮色,影府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他来得悄无声息,并未惊动府中任何人。
来者突然出现在屋子里,周身气势丝毫不加遮掩,强大又危险,压迫感逼人。
经他裹挟而来的风尽数随之卷入屋内,极冷,极阴寒。
久在沙场浸淫的影信然对危险的感知何其的敏锐,一霎就拔出搁在架子上的破劫剑,重剑出击,横在阴书的脖子上。
后者似有若无的笑了一声,修长匀称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移开了重铁剑。
破劫剑重逾半百,他只两根手指,二两拨千斤一般,轻而易举就把破劫往脖子上拿开了,反手一挥就把影信然推到屋外。
房门“啪”地一声关上,严丝合缝一样的紧闭着。
“暄暄!”
影信然用力拍门,语中满是焦急。
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让他有这么重的威胁感,连丝毫还手的余地也无。
他完全不怀疑,屋里的那个人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他,光是往那里一站,威压就足以逼死人,让人窒息。
但他顾不上了,萧承暄还在里面,他担心得紧。
“没事,老朋友了。”
萧承暄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稳,连气息都不曾乱过一分。
“你先去睡吧,等我与他叙叙旧就来找你。”
“我不能进去吗?”影信然扒着房门,还是不大放心。
什么样的老朋友,一来就气势汹汹的闯人房间里,活像是要杀人?
“不能。”萧承暄的语气很是淡然,“这位主儿今晚心情不太美丽,你若是待在这儿,怕是承受不住他身上的鬼气。”
又是一只鬼!
还是一只极难对付的大鬼!
先前让千山怕得要死的那只鬼还对萧承暄恭恭敬敬的呢,两人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影信然当时全程在场,浑然不受半点影响。
现在这只明显不敬萧承暄,可以说是来者不善。
影信然靠着门,语气无奈,“暄暄,你是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吗,怎么最近这么招鬼惦记?”
“唔……”
萧承暄没说出话来。
影信然就知道他猜对了,他家二公子确实是做了什么,惹到鬼了,还让正主找上了门。
屋里传来一声笑,听起来似乎颇为愉悦。
影信然记得这道声音,带着点不经意的调调,特别特别的讨打。
不过他有一点放心了,屋子里还没打起来,说明这鬼与他家二公子属实有些交情。
“好吧,我回去等你,别聊太久。”
虽然是只鬼吧,但他性别男让他家二公子单独和这只鬼共处一室,他嫉妒!
听着门口的脚步声走远了,阴书才开口说话。
“真有趣。”说的是影信然。
萧承暄撩眼看他一下,凤眸清寒,“不及鬼王有趣。”
他递给阴书一杯茶,是刚煮好的。
“你算到我要来?”
阴书伸手去接,手还没碰到茶杯呢,那杯子就直直的往地上掉。
阴书手打了个响指,那杯茶堪堪停在离地面不足一寸的位置,转而飘到他手里。
“这么记仇的么,我不就轻轻推了那小子一下,至于让你这么报复我,连杯热茶也不让我喝?”
萧承暄不冷不热的瞥了一眼他的手指,“阴书,你还做了什么,你清楚。”
“我这还不是好心要帮你?”
“我要你帮?”
阴书:“……”
来的时候,路过一个院子,看到一只赤狐蹲在门口采花,他就好奇了那么一下下,上前去探了一眼。
这一探,就发现赤狐芯子里藏着一道魂魄,按理该为人才是,应是被人强行转化成了妖狐。
他就好心将之点化成人。
现在看到萧承暄的神情,阴书暗骂自己手欠。
明明他才是来兴师问罪的那一个。
“本座还没说你呢,你怎么不说说你办的那事是不是人干的?”
萧承暄:“……”
有点理亏。
沉默是金。
阴书哼笑。
“那兔子一路打进幽冥地府,夺走了一缕死魂,强行让他回到人界逆转为生魂。幽冥地府铜墙铁壁,岂是寻常的妖物能破的?
可他身上带着你的一道剑意,竟然能在幽冥地府畅通无阻,全身而退。如此逆行倒施,雪皇,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阴书狠灌了一口茶,也不是真心要问萧承暄的罪。
“他求仁得仁。”萧承暄说。
“雪皇呐,我们认识得有几十万年了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这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