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张衍写下无数诗词,更有数篇策论。
曲禾只能一边暗自生闷气,一面伺候笔墨,直到东方露白,主仆二人才沉沉睡去。
“夫人,这是张公子昨夜所做。”
被安排多留意张衍主仆动静的小厮,清晨推门进去,差点被满地的纸张吓住,粗略扫一眼,便拾取几张,前来复命。
粗略扫一眼,李夫人双眼发亮,如此文采,才配的上自家菀姐儿。
“抄录一份给大小姐送过去,这些原件送回。”说着,李夫人将纸张放回桌上。
来人小心拿起纸,躬身退下。
日上三竿,蝉鸣阵阵声下,张衍猛然坐起。
趴在脚榻的曲禾听到动静快速上前,“公子,您醒了?”
“怎这个时辰都不喊我。”说着,张衍揉一下头,忍不住斯一声,“昨夜,开窗户了?”
“并未。公子,您不记得昨儿……”
张衍穿鞋下地,看到满桌纸张,脑海闪过几个画面,“这都是我昨儿写的?”
“何止这些,这、这、还有这些都是公子您昨夜的杰作!”说着,曲禾将地上散落的纸张一一捡起,叠放在张衍面前。
见自家公子双眼茫然,曲禾愤愤道:“昨儿说什么接风宴,哪有上来就灌客人酒的,公子您什么时候喝……”
眼中透出两分清明的张衍道:“客随主便,莫要随便议论主家行为。”
什么客随主便,这一家人半点待客之礼都没有,他家公子可是马上要参加秋闱的。
况且宿醉伤身,若接下来几日都如此,他家公子……
被瞪一眼的曲禾只能跺脚泄愤。
张衍无奈笑笑,“行了,瞧你眼下的乌青,今儿放你的假,好好休息去。”
“我还是先收拾好。”说着,曲禾上前将桌上的纸张一一分类,“公子,您这酒后之作堪比当代诗仙啊。”
“在你眼里,你家公子我还是那文曲星转世呢。”曲禾自豪点头,“您可不就是文曲星转世。”
“快别贫了,收拾完就去休息。”
不止曲禾在夸着自家公子昨日文章风采。
主院里,李老爷拿着手上的文章越看越激动,看到精彩处,忍不住起身直呼:“不错,不错,这文采必是状元之才!”
“哪里有你夸的那样好,不过是酒后偶有所得。”听着夫人言语中的不认同,李老爷摆手道:“夫人可知前朝诗仙,那可是酒后能吐半个盛世的。”
李老爷捋着胡须笑道:“如此贤婿,才配佳儿啊。”
“现在如此称赞,也不知谁昨夜里是谁说……”
想到昨日被灌酒后的丑态,李老爷放下手中文章,一手捂头哎呦道:“哎呦、哎呦,夫人,为夫这头甚疼,劳烦夫人给揉揉。”
瞧着眼前人不像纯粹装乖卖巧,李夫人只能将打趣的话咽下,侧身坐下帮着推拿一番。
听着句句甜言蜜语,李夫人不禁担忧:“眼下你如此看好,最终也要看两个能不能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会不能成!”李老爷听到这话瞬间起身,“若非舅兄先送来这小子的画像,你当我能瞧上他。”
李夫人笑而不语。
“不过,这小子也算有几分才华,也算能配的上咱们菀姐。且等我探探口风。”
“不急,我还是先去探探咱们姑娘的口风,可别到最后是剃头的担子。”
对此,李老爷表示认同。
不同于李家几人各有心思。
并未留宿的胡广文一进家门,倒头就睡。
日上三竿,冯氏见人依旧沉睡不醒,急的直寻胡老太拿主意,“娘,相公到现在都没醒,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
“放心吧,没事,就是喝多了。”胡老太见儿媳脸上依旧带着不安,笑着宽慰,“当年去你家提亲回来也是睡到正午才醒。”
“醒来头一句就是,我还能喝。”
“相公从未同我说起过这事。”
“就连我也没从他嘴里知道。”胡老太回想当日情形,忍不住发笑,“说完啊,整个人倒头就吐,红旺他们来还同人家说没喝多,若非是我不放心回来瞧见,他连我都骗过去了呢。”
只听着冯氏忍不住满脸疼惜,“那儿要不要去寻郎中开点药?”
“不用,昨儿那醒酒汤便是张神医的方子。”虽说未亲眼瞧见,但胡老太只看回来状态便知自家儿子没多喝。
今日能睡如此久,多半也是近来苦读辛苦,缺觉。
见婆母如此肯定,逗着意宝回来的元珤也跟着点头,冯氏这才放心。
等几个小的出去,冯氏将昨日疑问问出,“娘,这姨丈为何非要灌酒啊?”
“做父母的,能为着什么。”说着,胡老太将目光投向院内,元珤几个玩闹的声音传来。
做父母的自然是为着孩子,冯氏转头看向胡老太,“娘,您是说姨母家想同……”
胡老太笑着摆摆手,“八字还没一撇呢。”
冯氏点头不再言语,笑看树下几个孩子玩闹,心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