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一抹明黄就冲了过去。
“然儿…
然儿…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然儿……你睁眼看看母后啊!
然儿…
太医,太医…”
此时的皇后也顾不得什么仪态,跪坐在地上,不断的想要将萧亦然扶坐起来。
可萧亦然早就没了意识,双眼瞪的老大,眼神却已经涣散了。
皇后用绢帕擦拭着萧亦然口鼻的血迹,有些血迹还未凝固,一边擦拭一边带出了许多的血块!
这时又从外围跑来了几个太医。
长公主也不等他们行礼
“快去看看八皇子!”
侍卫极有眼色的将皇后拖开,那几个太医一拥而上。
片刻,他们又集体的跪了下去。
“长公主殿下,
八殿下被血块堵住了呼吸,发现的太晚了,药石无医了!
请殿下节哀!”
连着死了两个皇子,皇上又昏迷不醒。
长公主到底还是被打击到了。
她不知所措的环顾了四周,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等着她做出一个反应。
卷耳见长公主的面色不好,悄悄地挪了过去。
“殿下?”
长公主一下子看向了卷耳。
卷耳压低了声音。
“殿下,不知哪位是皇上的人?这时可用。”
说着卷耳好似又下了什么决心一样。
“…六殿下…六殿下身边的人亦可用。
要先稳住局势啊…”
长公主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突然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打击到了。
经过卷耳的这一提醒,长公主马上又打起了精神。
“来人,先将皇上抬回养心殿。
御前侍卫将养心殿守好,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宣太常寺的人来,将两位皇子的尸身保存好,一应礼节先备着,等一会儿皇上醒来再行定夺。
那个花…祁…”
长公主看向了祁周行,好似在想他叫什么。
祁周行上前,双手抱拳,单膝下跪。
“殿下,微臣祁周行。”
长公主点了点头。
“你随本宫来一下。”
说着长公主率先进入了大殿。
大殿外的众人开始忙碌了起来。
刚刚没来得及被送出宫的夫人和闺秀们也被请到了后宫,稍作安排。
卷耳不知道长公主到底与祁周行说了什么,反正是祁周行在出来时,手中就拿了长公主的腰牌,开始安排起一应事情。
卷耳被祁周行单独的送往了德贵妃的宫中,六皇子突然的离世,让承乾宫上下一片哀鸣。
宫中各个角落仿佛都能听到宫女小声抽泣的声音。
可当卷耳见到德贵妃时,德贵妃的表现却让卷耳有些出乎意料。
“来了?”
卷耳手脚有些拘谨,朝着德妃那走去时,几乎有些要同手同脚。
“娘娘…”
德贵妃挥了挥手,免了卷耳的行礼。
“阿行既然让你躲在我这儿,你就放心的待着。
本宫有事,就不招待你了,你随意些。”
说着德贵妃站起了身子,身边的婢女早就准备了好了,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走近后,卷耳才发现德贵妃此时也不过是强打着精神,面上敷着厚厚的粉,眼角处还有未完全遮住的泪痕。
卷耳没忍住,小声呢喃出口。
“娘娘…节哀啊!”
德贵妃空洞的看向了卷耳。
“节哀?本宫当然会节哀。
这事儿还没完呢!
宸儿殁了,总得让花间蕊他们付出代价。
本宫还有阿哲,这个时候不能倒…
不能倒…”
说着德贵妃继续向宫门口走去。
后来卷耳才知道,自那日起德贵妃就卸了珠钗日夜侍奉在皇上的身边。
卷耳是第二天的凌晨被送出宫的。
她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时候被送走的,反正是她出宫时只有她一人。
八月多的凌晨,一点儿也不冷,但卷耳总觉得心中凉凉的。
“郡主,奴婢只能送您到这儿了。
但郡主放心,已经通知了您家里,想必宫外已经有人候着了。”
卷耳感激地朝着德贵妃贴身的大宫女福了福身。
“多谢姑姑。
还请姑姑劝着些娘娘保重身体。”
出了宫门,借着火把的光亮,卷耳就看到了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
卷耳一边琢磨着来人是谁,一边朝着马车走去。
马车旁站的人好似也发现了卷耳,朝着马车内的人说了些什么,随后车内的人就走了下来。
卷耳定睛一看,露出了一丝笑容。
“三哥!”
这还是卷耳第一次见顾衍之如此的慌乱,只见他两步并成一步,很快就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