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一一扫了过去:“诸位可有擅长的兵器?”
出列的一众男子皆默了默。
其实他们大多数并未上过战场,更别提擅长何种兵器了。
哪怕是有条件的,也只是小打小闹地练上一段时日。
苏珩自然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但此时此刻也别无它法了。
只能拼一把,哪怕敌人真杀到跟前,总不至于用肉体去和敌人的刀剑搏击。
他随手挑了一柄长枪,一挥,当即带起了一阵劲风,将淡蓝色的衣角掀了起来。
在场的人皆愣了愣。
传闻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侯爷竟然能轻而易举地舞动长枪,动作更是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仿佛这柄长枪,他早已摸过上百遍,早已融为一体。
只听他道:“长枪乃百兵之王,不近身却能巧妙挑破敌人的战甲。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它是首选的杀敌利器,尤其是对付大绥的骑兵。”
“不知诸位之中,可有人擅使这个兵器?”
话落,众人稍感意外。
仿佛在为苏珩竟然懂这些战场上的知识而感到震惊。
这人,似乎与传闻大相径庭。
偌大的院子静默了片刻后,方才出列的人群里,有几个较为胆大的,果断走上前来。
抡起了一柄长枪抛了抛,随后又当场舞了起来。
上前的几人生得孔武有力,大概是平日里粗重活做得多的缘故,挥起长枪来有模有样,看起来有几下子。
苏珩瞥了一眼。
身法虽算不上高超,但与大绥的普通士兵尚能一战。
眼下紧张的局面,这算是令人欣慰的事情了。
只听那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不停。
“———好枪!果然是好枪!”
“———有了这柄神兵利器,我感觉我的枪法也精进不少!”
“———我迫不及待想要用它杀上几个敌人!”
众人听见几人轻松说笑的话语,心底渐渐明朗了起来。
苏珩趁机开口:“我心知诸位上有老下有小,也不望大家都能挺身而出。只是但凡有一己之力之人,不管是为了保护家人,亦或是保护自己,都能接过这些利刃。”
“只有我们有能力保护自己,才能让战士们少分一点心!才能让战士们有机会多杀一个敌人!才能让这一战胜算更大!”
他的声音犹如战场上的战鼓,穿过重重阻碍,一声接一声乍响在众人的耳畔。
一席话说得在场之人全都血脉贲张。
不一会儿,张广尧带来的士兵、府里的护卫、还有刚才出列的一众百姓,他们全都手持长枪,纷纷穿上了战甲。
不仔细看,还真有几分正规军队的气势。
除此之外,未曾出列的一众妇女,老人,甚至几岁的小孩也纷纷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大刀。
他们虽然没有能力去保护他人,但至少他们可以尝试着去保护自己。
这时,苏珩看向众人,神色凝重地道:“此战不能硬碰硬,我们必须得靠智取!眼下最重要的是阻止大绥士兵的深入。”
顿了顿,又看向张敬:“取黑城的舆图来,要尽可能的详尽。”
“小侯爷有何良计?”张广尧忙不迭地问。
他默然片刻,才回:“不知张大人的手下可有擅长骑射?亦或者是步射?”
张广尧细细想了想:“有几十人身手尚算可以。”
苏珩闻言,面露难色。
才几十人,若交起手来,可谓是一点胜算也无。
罗杨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
低下头深思了一会儿,往前走了几步:“我的步射还可以,小侯爷算我一个。”
此话一落,在场的众人震惊不已。
他们全都知道,这是先锋队,基本有去无回,但还是义无反顾地一个接一个开口。
“我的步射虽然比不上罗杨,但也绝不丢大康的脸,小侯爷把我算上!”晁超昂首道。
张广尧看着他带来的一众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有此壮志,也都默默擦了擦眼睛。
原先以为他们只是一群游手好闲的官家公子,殊不知大难当前,也能心甘情愿地抛头颅洒热血。
一时之间为大康有这样的铁血儿郎而倍感欣慰。
“人手还是不够……”苏珩垂下眼帘,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喃喃道,“要是能再多一些,胜算也能大一些。”
他的这番自言自语自然被此起彼伏的激昂声所掩盖,仿佛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可偏偏黑压压的人群中似乎有人能感知到他的心声,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顿时打断了众人的话语。
“小侯爷,好久不见,此事必须得算我一个!”
只见一人步伐沉稳地从黑压压的人群里走了出来。
他身着红色劲装,乌发依旧用玉冠高高竖起。
一如当日引人注目,可身上却没了桀骜不驯之感。
隐没在人群后的许知意也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冯宸安,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