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眠与赛莉安离着近,听到洛伦佐的质问,她只感觉身边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一直保持着好脾气的伯爵小姐再也难以掩饰内心的波澜。
她的下属无端被盯上,罪魁反倒向她索要赔偿。
“洛伦佐,你无耻。”
“赛莉安小姐,你基于浅薄的认知,把你的才华和美貌浪费在小小的城池中。我帮你及时纠正错误的选择,并为你筹划了一条更为理想的道路,你理应向我此表示感激才对。”
唐眠不是第一个被安排得,也不是唯一一个。
只是恰好在那个时间点上作为适合被安排出现了而已。
“洛伦佐,你有什么资格左右我的决定。”
“赛莉安小姐,连贝拉沵都没有逃出我的手心,你也不会例外。我即将成为神明,依附于我本就是你唯一的选择。”
“这个世界没有神明。”
“我就是神明,赛莉安小姐,你还不明白么。”
洛伦佐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个残缺的世界就是为了培育神明而存在的,神圣庭将方舟的存在单独保存,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把方舟交给真正的神明使用,而不是被一群蛀虫肆意挥霍。”
洛伦佐突然想起这里还有第四个喘气的活人,抬手指挥锁链攻向趴在金币堆上的万南波。
锁链末端的锥刺犹如蓄势待发的毒蛇,毫不犹豫地扎入万南波的心脏。
“就像这位高贵的王子殿下,他自诩美貌无双,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他争夺席位的目的就是想通过凡登堡获得永葆青春和美貌的魔法,在位期间也没任何建树。除了偶尔给狄俄索尼斯家族充一充场面,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镰鼬商团的斗兽场里看表演。”
席位的确稀少而珍贵。但拥有席位的人并不一定觉得席位有多重要。
“唯一可取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对爱情的执着了吧,只因在一次争夺席位时败于贝拉沵,万南波便对公主殿下念念不忘。纵然已经有十六个儿子和六个女儿,他的正妻之位却始终为贝拉沵空置着。”
看着带血的锁链从尸体中抽离,洛伦佐叹了口气。
“我当初只是随口说了句贝拉沵公主知道他将失去席位,已经开始建造新凡登堡,王子殿下便不假思索的抛下一切,立刻跑来了这里。这样的真爱,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
话虽这么说着,洛伦佐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代表感动的神色,更像是在发泄和震慑不远处那两个违背他意愿的女人。
宛如一家之主听到媳妇的抱怨,气得用摔碎手中的陶瓷饭碗来表达不满一般。
然而唐眠早就走神了,完全脱离事实的故事就是块没了味道的口香糖,听或者不听都没有意义。
她方才一直在猜测有那么多子嗣的万南波到底多少岁,又看到洛伦佐将万南波和贝拉沵的尸体摆在一起,一时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唐眠从未见过这般硬凑出来的“亡命鸳鸯”。
赛莉安保持着冷静,目光看向带着裂纹的晶石柱和正在向上生长的金线。
“糖棉,休息好了么,用你的火焰再炸一次,把那些晶石柱都炸碎。”
既然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不妨做的再彻底一点。
此话刚落,那带血的锁链便已袭来。
赛莉安立刻激活魔导具,展开防护盾挡下这致命的一击。
唐眠一声不吭,火焰蝴蝶再次出现在剩余的晶石柱旁,魔力见底之前,又有三根晶石柱断裂,碎成一地残片。
即将触及天花板的金线失去晶石柱的支撑,一同掉落在地上。
剩下几根石柱虽然没有倒塌,表面的裂纹变得更多了,缠绕其上的金线也停止了继续生长。
洛伦佐显然气愤极了。
“糖棉,你还真是一个无能又愚蠢的女巫,我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而你呢,不但不知感恩,还在这里胡闹,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唐眠深吸一口气。
“你发布的委托除了白嫖就是靠威逼利诱,这也叫做给我机会?”
洛伦佐义依旧振振有词。
“我给了你加入神圣庭的令牌,还给你安排了家人。在我的计划里,你这个时候应该在普兰的陪伴下参加神圣庭的入门考核,而不是像个疯狗一样,毁掉我珍贵的魔法阵。”
然而呢。
“你不但没有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任务,还到处乱跑,在普兰面前也不知道好好表现,被拒绝后也不知羞愧。让你在这里成为一块琥珀,已是我对你最后的宽容了。”
这是宽容?
“你在镰鼬商团的隧道口布置空间传送魔导器,就是为了让我死在这里?”
甚至提前通知了沙蝎,派遣头戴瓦罐的奴隶出来找人。
“成为琥珀的过程并不痛苦,我没有想过用你制作贤者之石,免除你的火刑之苦,难道不是最大的仁慈么。”
唐眠用最后的魔力生成火焰蝴蝶,冲着洛伦佐炸去。
锁链轻松将火焰打散,洛伦佐不由得嗤笑出声。
“像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