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策马猛冲的张仲熊听到中军大帐中熟悉的像炒豆子一样的火铳声,顿时狂喜:“是官家!是官家的道兵!官家回来了!”
等他再看到两边的营寨中飞出无数的石块、弩箭,随即又冷汗淋淋:
“乖乖呀,狗鈤的金军真是阴险,也幸亏后面的火铳手停了下来,要不然都要死光光了。”
片刻之后,两边的大营中传出大片的喊杀声以及金军的惨叫。
张仲熊竖耳一听,更是欣喜。
他盯着还有残存金兵跑动的中军营寨,高喝道:“走,杀透中军大帐!”
数千骑兵马身一转,折向中军营寨。
营寨角落中,完颜习古乃推开支离破碎的幕僚尸体,朝后方山上奔跑过去。
他还没跑出几步,营寨中冲进来大股宋军骑兵,完颜习古乃更加胆寒,跑的更快。
在他前面几十步,就是营寨的栅栏,只要翻过栅栏就是山脚下,也就是安全了。
栅栏近在眼前,完颜习古乃大喜。
嗖的一声,一支狼牙箭飞来,正中完颜习古乃大腿。
完颜习古乃栽倒在地。
他也不管不顾,用一条腿撑地,蹦跳着继续跑过去。
又是嗖的一声,完颜习古乃的另一条也被箭支射中,这下,他只能爬了。
求生的渴望使得完颜习古乃一刻也不敢停下,他顽强的朝着栅栏爬去,地上留着两条显眼的血迹。
他的手刚抓到栅栏,一个高亢的声音传来:“哈哈哈,又抓条大鱼!老子的运气一直这么好。”
是张仲熊。
他一把提溜起完颜习古乃,哈哈哈狂笑着。
等到看清楚习古乃的面容之后,张仲熊更加高兴:“原来是你!待会儿就将你凌迟,为老子的上万儿郎报仇!”
此时金军大营完全乱起来,随着完颜习古乃和左右两侧的伏兵被击杀大半,残存的金兵四散而逃,更多的金军,还是朝东北方向而去。
张仲熊喊来一个小将:“你带人押着完颜习古乃回去,要是出现什么意外,你就不用活了。”
小将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声说:“不会有意外,不会有意外。”
张仲熊接着大喝一声:“走,跟老子追杀残敌!”
他手下骑兵再转马身,冲出营寨。
此时,后方的火铳手已经压近金军大营。
一排排的铅子射出,不论是奔逃的金军还是试图顽抗的金军,皆被杀死!
他们脚步不停,就像是一道宽大的犁耙,从北犁到南,将金军大营细细犁过一遍。
金军的尸体就像是被翻出土里的土豆,遍布在大地上。
话说跑的快的金军已经靠近文水,这里有金军守卫一千人。
只要到达文水岸边,就可以乘坐船直到对岸,到时候再一把火烧掉码头和船只,自己也就安全了。
跑在最前的金军看到有百十人从斜刺里冲出来,直直奔向码头军营,纷纷破口大骂:“狗鈤的肯定偷懒了,要不然能跑这么快?比老子们还跑得快!”
这百十人衣衫破烂,慌慌张张,还没到码头边就大喊道:“大营败了,大营败了,快开门,去对岸。”
码头上的守军早就被远处冲天的火光惊动,皆心神不宁,看这个架势,似乎是自己的大营起火,起火...意味着败了。
听到这些人大喊,守军连忙打开营门。
守卫码头的守将正要吩咐关门,这股残兵的队长骂道:“后面还有大队残兵要进来,关什么门?不嫌麻烦?”
“也是...这位将军,我大金究竟怎样了?”
他话音未落,一柄铁枪刺透他的咽喉,接着铁枪一摔,金军守将的尸体就飞了出去。
“金军败了,杀金狗!杀金狗!”百人同时大喊,随即拿着各种兵器朝金兵身上招呼。
为首这人极为勇猛,一枪一个,连杀六人,其他金军见守将已死,敌军又这么英勇,纷纷四逃。
还有几十个金军见势不妙,爬上一艘船,朝对岸摇过去。
为首的那宋将对着个小兵大喝道:“去,带人烧船!”
那小兵眉开眼笑的应下,朝河边跑去。
这个宋将,正是杨再兴。
没过一会儿,码头上冒起冲天火焰。
本来快要逃来的金军一看,顿时绝望。不知何去何从。
后面大队的骑兵冲来,刀光闪过,飞出无数头颅。
天还没亮,芬州城南之敌已被全部肃清。
城南城楼三里处,宗泽、杨再兴、张仲熊望着缓缓走来的赵桓,跪地高呼: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城墙上、城门口十几万大宋军将皆拜倒在地,高呼: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赵桓抬手:“众卿家、众将士平身!”
此时的芬州城南,伏尸数万具,大都是金军尸首。
连绵数里地的金军营寨中还冒着片片黑烟,到处都是丢弃的金军旗帜、武器和盔甲。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