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他,“你要说什么?”
“你和颜桢,可是两情相悦?”
他这话问得突兀,但她并没怪他。
“没有,他有才华,我向来惜才,我答应他,”
他心中紧张极了,忙问,“答应他什么?”
“答应他,让他做我孩子的太傅。”她如实回答。
檀云朗的紧张瞬间化为乌有,带了一丝释然的笑,促狭道:“这个身份倒是适合他,让他承了祖业。”
她也笑了,要抽出手,却是被他握紧了。
手心一阵淡淡的温热传来,她抬眸问他,这样是什么意思。
他唇角含了浅浅笑意,“那你,对我?”
“对你?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我保证,绝不会像薄纪宇那样对你。”
她低下头,又要抽出手,海棠花在手心里已经被碾碎。
是不是她年纪小,虽然当了皇帝,但也不明白男女之情。
想他都二十三岁了,这样是不是有点欺负她了。
他觉得应该放手,但心中有话还没有说出来,他怕一放手,以后再没机会牵起了。
“玄蝠,我心悦你,你觉得我怎么样?能做你孩子的什么?”他急急地把话说完。
在别人面前,这话很容易说出来,为什么在她面前,说这话,他脸红心跳得厉害。
说完了,心扑嗵扑嗵地,紧张地等着她的答复。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一怔。
应该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不能模棱两可。
她怔愣的表情,他收入眼底。
就知道这话,对她来说很突然,但他又不得不说,他大老远地来,就是等她一句话。
“檀将军,如果你是来报恩的,那大可不必。
自始至终,我没想过要你来报恩,我也不算是恩人。
当初我去雁北,是因为我是一个杀手,杀了薄纪宸,被杀手组织激流灭口,我真的生气了,赶去他们总部灭了他们的一个小头目。
我又发现了那张写着檀字的纸,知道他们又想要灭了你,我不想让他们的得逞,才去保护你。
去了雁北后,才得知,当初是被薄纪宇算计和灭口,我又回了奉京。这才取了他的皇位。
与其说是保护你,不如说,我一直在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和自己想做的事,所以我不是你的恩人,也没想过让你报恩。
如果檀将军真想报恩,就替我守好北疆,让那里的百姓能安居乐业吧。”
“不,我不是报恩,我说的这话,也许对你有些突然,但这个话,在我心里由来已久,我不是一个容易动情的人,如果你不愿意,我可能将孤独终老。”
“我不想你孤独终老,但我也不会勉强自己。”
“我这双手,沾满了鲜血,不提在雁北伤人性命无数,光在奉京,就杀了多人,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去大魏和亲,还杀了继母。
灭了两位帝王,还有太后,算计未婚夫,害得他杀人,丢官,颜面尽失。
凡此种种,我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好女人。”
“檀将军保家卫国,行事光明磊落,好像是太阳,把阳光温暖带给世人。
而我是行走在暗夜里,时刻想着如何隐藏自己。
一明一暗,永远没有交集。即使有短暂的交汇,也走不到终点。
你我本萍水相逢,以后守着君臣之礼,甚好。”
她语气清冷寂寥。
他却是万千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他手握得她更紧了,急切地说道:“不,玄蝠,你听我说,我听了你做的这些,定有你的难处,我就是觉得心疼你。
如果我身处阳光,我一定不会让你在黑暗里。”
她用力抽出手,“你......误会了,是我自甘堕入黑暗,我并不向往光明。”
就在他一怔时,她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迈步出了海棠花海。
她的身影纤瘦,寂寥,坚定向前。
身后海棠花瓣随风斜斜落下。
他怔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许久,许久。
回到客栈,看着他好像有些失落的样子,疾风等人,都猜到他定是出师不利了。
浮光向来活跃,他安慰道:“将军,不要紧, 赶明,我去跟她好好说一说,她指定点头同意。”
檀云朗道:“她是当今皇上,以后你们不能再那样口无遮拦,即使她不计较,你们该守的礼,还是要守的。”
众人应是。
昨天,听檀云朗带回来的这个消息,众人惊住了好一阵子。
直到今天,他们对玄蝠现在是皇上这事,接受得还不充分,常常忘记了这事。
“你们先下去吧。”
快走出门的疾风突然转过头来道:“我知道了,她为什么会拒绝将军了。“
檀云朗抬眼看他,疾风对浮光道:“浮光,你记得不记得了,以前在雁北的时侯,将军曾说过有次身体受过伤,身患难言之隐的事?”
浮光摸着脑袋,一想,又猛拍了大腿,道:“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