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幅人物画,虽然画面发黑破旧而有些模糊,但要做出鉴定还是没有问题的。
画面绘着一男一女会晤干树下,人物造型夸张变形,身躯伟岸,衣纹清劲方折,出棱带角。
且树叶的笔法也是用的双沟法。
整体的画作的笔墨道劲,干湿并用,设色淡雅。
而这些特点在李鱼所知,便是清代三熊之一的任熊的画风。
因为任熊的笔下的人物不同于其他画家,不似超逸古雅,反倒是赋予了几分生活气息。
最主要的是,任熊年仅三十五岁就去世,因此他所存世的画作并不多,也是各大博物馆喜欢收藏之物。
所以在价格上也自然是不低。
从画风上确定下来,李鱼便将目光转向题识和印章。
画作左上方写着“萧山任熊渭长甫作于大某山馆。”
而下方则是两个印章,一个是“任熊印信”另一个则是“渭”白文印。虽然渭字后面的字有点看不清,但李鱼也能断出,应该是长字。
因为渭长说的就是任熊的字。
而且无论是装裱还是画作,都是没有发现伪作的痕迹。
浑然天成。
这说明此画,绝对是任熊的真迹无疑。
就是这个,感觉像是在约会,哈哈哈!
李鱼压着内心的一抹激动,缓缓抬头看向陈哑巴道:
“陈大哥,你这件画作应该是清晚期的,虽然品相的确是难看,但好在东西是真的。东西我可以收!”
听到李鱼的话,陈哑巴也是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道:
“行,我相信你。之前这幅画我也找人看过,但都说不值钱。后来也就没办法,但毕竟是祖上留下来的画,我总不能给扔了。就保留到现在了。”
听着陈哑巴的话,李鱼也是点了点头,随即便道:
“陈大哥,不知祖上可是出过什么官员?”
陈哑巴则是思量了片刻后才道:
“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但听我爸在世的时候说起过,在祖爷爷那一辈的时候好像出过一位清朝的官。但具体的就不知道了。但总之我们家地主身份,听说是也就是这三四代的事!”
而李鱼听着陈哑巴的话,也是点了点头道:
“怪不得,毕竟这书画也不是寻常百姓会收藏的。行,那这幅画我就收了。至于这价,两千块吧。”
“什么,两千块,鱼哥你疯了吧!”
就在此时身旁张志勇却是立马惊呼一声道。
毕竟两千块的价,这是他跟着李鱼以来出过的最高价了。
一时间也不由得让张志勇心里突突了起来。
想着是不是李鱼看陈哑巴家条件困难而想资助了。
毕竟就这么个残破的画,以两千块收,的确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不仅是李鱼,就连陈哑巴也是吃惊地看着李鱼。
好似根本就没想到李鱼会出如此高价。
对于二人的惊讶,李鱼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做解释。
反倒是看着陈哑巴道:
“陈大哥,两千是我能给你出的最高价了,你要是答应……”
可不等李鱼说完,陈哑巴便连连点头道:
“成,当然成,有了这笔钱,我就能带着孩子去城里住了。更不用在村里遭受那些人的白眼!”
陈哑巴说话间,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一抹恨意。
而陈哑巴突来的恨意,也自然是让李鱼二人感到一些意外。
李鱼能不问,但张志勇的性子自然是要打听。
于是立马便闻起来,
“陈大哥,我怎么感觉你对村里人有不小的恨意啊。”
随着张志勇的话,陈哑巴也是不由得露出一抹惨笑道:
“还不是因为我们家以前是地主身份。我爸妈也是因为这件事而病逝。而我从小也几乎都是顶着骂名长大的。后来就算是我有了孩子,但村里很多孩子依旧是拿这件事欺负他们。所以慢慢地我也就不想再跟他们说话。”
“只想着,多挣些钱,能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个鬼地方!”
陈哑巴一边说着边攥紧了拳头。
“所以陈大哥你就在村里人面前当起了哑巴,是吗?”
看着陈哑巴点头,李鱼也是不由得眼中闪过一抹同情。
从小遭受白眼,三十多年的时间,父辈,他自己,如今他的孩子都要遭受这份痛苦。
这种日子的确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嘿,这都改革开放多少年了,怎么还有这种思想。这是……”
“好了志勇!”不等张志勇发牢骚,李鱼便立马制止了对方,“陈大哥,那你的本名是?”
“我叫陈卫东!”
“陈大哥,我叫李鱼。不管怎么样,有了这笔钱去城里生活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如果以后需要有什么帮助,可以给我打电话。”
李鱼说着又将自己的呼机号留给了陈卫东。
随即几人便又聊了几句,李鱼便拒绝了陈卫东的挽留带着张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