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藏恨笛,时俞扫了一眼庙内情形,只见倾洲和墨瞳也已将剩下的几个恶人修士全部斩杀,庙内弥散开一片血腥之气。
“……”
劫后余生,商队众人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怔怔看着时俞几个。
半晌,苏冠英才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走上前来行了一礼:“几位深藏不露,此番若是没有你们在,我苏家商队怕是在劫难逃。”
先前救治沙驼一事,商队已是承了时俞不小的恩情,眼下更是在生死边界淌了一遭,苏冠英心中后怕不已。
九叔亦是走来,深深作揖,感激道:“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能得几位同行,实属商队之幸。”
他说这话时脸色郑重无比,显然并非客套奉承之语。九叔清楚知晓,此遭若是没有时俞几人在场,以商队众人的实力,怕是会被那七个筑基歹人屠戮殆尽,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拼死带走一两个人陪葬。
时俞忙扶起他们,笑了一下,谈起遮掩实力之事:“行走在外,为避人耳目方才多有遮掩,苏小姐莫要怪罪。”
“岂会!”苏冠英起身,抿唇含笑,眸中隐现几点晶莹泪光,“我省得的。”
九叔长呼一口气,摇头,满脸自惭形秽之意:“只是没有想到,几位公子年纪轻轻,修为却不可小觑,实在叫人惭愧。”
其余人等,渐渐回过神来,感谢之言跟着此起彼伏:“本以为今日大难临头,决计逃不过的,却没想……这般劫后余生的滋味着实惊险刺激。”
“还好时公子几人实力高绝,叫这几个恶人伏诛。”
“几位大恩,我等没齿难忘!”
商队众人都是直爽耿直之辈,说起这些话来时,神情激动、目光恳切,叫人不由动容。
而另外几个随行修士,则是鹌鹑一般缩着头颅,半句话都不敢讲了。
先前他们以为时俞几人不过只有炼气六七层修为,自持修为更高,多有些瞧不上,屡次出言嘲讽,已是把人得罪了。
方才在庙中,自己几个又朝恶人那般求饶,更是叫商队众人怒目以对,眼下只能缩在角落,力求不再惹人注意,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众怒之下被丢出小庙、性命难保。
其余人等余光瞥见他们这样,愈发冷眼以待,亦是不屑对他们如何来泄愤,只完全无视罢了。
而后,本被赶到庙外,险险快要挤出佛光金幕的众人回到庙内,简单收拾了断肢残臂和满地血污,几具歹人尸体,则都识趣地没有去碰。此番能保全性命就已是意外之喜,对歹人身上的财物,自是没有半分念头,打算等待时俞他们取完,自己再收拾了尸体。
叫人没想到的是,上前摸尸的竟是那个年纪最小的孩子。
只见吉玉乐颠颠走上前,双手灵活、准确无比地探向几具尸身身上存放的储物袋等物。
他似乎有些独门法诀,轻易便能找出那些常人发觉不得的东西,譬如一歹人发间藏着枚不曾发出灵气波动的珠丸物事,也不知他如何知晓的,双指一弹,就将珠丸从发髻间弹出。
再有指甲缝、衣襟暗袋等等地方,也不见吉玉怎么寻摸,只是轻描淡写手掌一抚,东西便无可遁形地被他取出拿在手里把玩,看得商队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只片刻功夫,七名歹人身上的财物俱被取了下来,丁点不剩。
这般干干净净、极具效率的摸尸,就连时俞,都不由得叹为观止,心想这小子不愧有那么一个高深莫测的师父,学的这一手倒是极为实用。
吉玉回到时俞身边,嘿嘿一笑,将手中东西尽数递给她,挤挤眼,献宝似的邀功道:“哥哥,都在这儿了。”
“干得不错。”时俞亲昵地点点他脑门,这孩子便越发乐呵得意。
大致看过东西,时俞心中一喜。
几个歹人都是筑基修士,又性情凶恶,在古漠中行走时,如今日这般的屠戮之事没少做,因实力不俗屡屡得手,故而积累了不少身家。
这一堆储物袋储物戒中,光是灵石,粗粗看去,就至少有四五千中品灵石之多,丹药灵符等常见之物亦是不少,再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器、灵材、功法等等,亦是价值不菲,其中有不少能用得上的。
而其中有一物,时俞格外感兴趣,取出置于掌心中仔细查看了一番。
这是一尊看似普通、无甚特殊的泥塑佛像,不过婴儿拳头大小,拿在手中并未有丝毫玄光、灵气传出,倒像是凡人所捏的一尊简陋佛像。
她试着往里注入灵气,几息之后,便见泥塑佛像陡然间镀上金身,本来粗糙不堪的佛面亦变得精细无比,慈悲之色赫然显露。
如此,虽然小巧玲珑,却是散发着无比神圣和威严的气息,佛像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时俞手中微微颤动着,散出了强大的佛光,在这虚灵咆哮的夜间,叫人心神渐渐安定下来。
时俞眼前一亮,毫无疑问,这尊佛像便是先前几个歹人手中散发金光,叫他们得以在夜间行走古漠、不惧虚灵侵扰的宝物。
旁边,苏冠英等人更是惊叹:“这等佛门宝物实属罕见,恭喜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