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奚竟死于秦彩凤之手,如今秦彩凤为了替百里俾复仇,又冲丹珠姑娘用了蛊。此两件事如晴天霹雳,令众人惊愕之余,自然对秦彩凤恨意丛生。
“得尽快想法让秦彩凤交出解药,否则再迟一些,丹珠姑娘便回天乏术了。”向思安眉头紧锁,来回徘徊,目光深邃,“多年前,本司倒是遇见过一位善用蛊毒的苗人,记得他曾与我说过,蛊毒虽厉,通常只有用蛊之人本人可解。除非有特别厉害的用蛊高人,方能解他人之蛊。”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才又燃起希望,可事出紧急,眼下身边又无此等高人,故说了似又等于未说。
“丹珠姑娘如今状态如何?”向思安又问,雁南飞说:“很是不好,看情形,若是今日之内无法解蛊,恐有性命之忧。”
田世爵道:“快些先去将人接回府上。”雁南飞摇头道:“怕是无法接回府上,月儿陪着丹珠姑娘,暂且应是无事。当务之急,尽快寻到解蛊之人要紧。”
“解蛊之人必是养蛊高人,善用蛊者皆为苗人。”向思安若有所思,而后问众人是否知晓离此最近的苗寨位于何处。眼下几人当中,仅有田世爵对容美稍微熟悉,可他打小也在桑植长大,故也未能给出答复。不过,他立即想起墨月,估摸着从小就在容美生活的墨月定然知晓最近的苗寨位于何处。
向思安于是提议立即带上车马去寻墨月,以防耽误时辰,而后带上丹珠径直去苗寨。田世爵却担心就算寻到苗寨,也未必可遇上养蛊高人。向思安叹道:“眼下并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碰碰运气了。”临行之前,他还不忘提醒雁南飞带上兵器,以防不测。
墨月眼睁睁看着丹珠的手背慢慢开始变黑,雁南飞离去许久也仍不见回来,自是急得快要按捺不住,嘴上却还要安慰丹珠,让她别担心:“别怕,没事的。阿哥一定会想到法子救你,很快便回来了。”
“我不怕。”丹珠有气无力,耷拉着双眼,强挤出一丝笑,“月儿姑娘,我好羡慕你。”墨月笑问道:“我有何可羡慕的?”丹珠接着说:“雁公子待你如宝,希望你与雁公子可长长久久,一直好下去。”
墨月实则早已明白她的心思,猜到她对雁南飞也暗生情愫,不免又笑道:“待你好起来,我们便带你去桑植……曹将军对你之情,也是有目共睹的。”
丹珠想起将曹猛赠予自己短刀退还回去之事,此时不禁伤感地说:“曹将军心意我懂,可我辜负了他,此生恐怕……怕是有缘无分……”墨月慌忙制止了她:“丹珠姑娘,别胡思乱想。相信我,你定然会无事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稀疏的脚步声,墨月开门见雁南飞领着众人回来,不免大喜过望。田世爵问她是否知晓最近的苗寨位于何处,她思虑道:“离此处最近的应是滕家寨,快马加鞭的话,大约需三个时辰。”
“车马都已备好,那便即刻启程,晌午时分便可赶到。”向思安言罢,又转向田世爵,“我担心此去路途遥远,很有可能今日赶不回来。爵儿,你且留在府上,万万不可误了明日吉时。”
田世爵原本是打算与他们一同过去的,此时听向思安一说,不得不遵允。雁南飞却又沉吟道:“月儿识路,有她与我同去便可。向土司,您也留在府上,明日仪式重大,切不可有任何闪失。有您在,更为稳妥。”
“继位仪式只不过流程罢了,能有何事发生?”田世爵道,“此去苗寨,丹珠姑娘性命攸关,也不知途中会有何变故。为稳妥起见,还是多去几人陪同。”欧阳靖插话道:“府上有向土司在,想必是极为稳妥的。不如由我陪你们一同去苗寨吧。”
向思安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丹珠,道:“那便本司留在府上吧。你们此去滕家寨,我估计可能不会太过顺利,途中切不可掉以轻心。”
说话之间,众人便出门上车启程了。田世爵目送着车马很快消失在街头,不免叹道:“此前我心神不宁,总觉得似有不好之事发生,莫非便与今日之事有关?”
向思安边朝王府走去,又看了他一眼,重重地说:“此时尚不可妄自猜度,不过秦彩凤这人,虽是女流之辈,可受百里俾影响,已非等闲之辈,此前太小看她了。若是不出丹珠姑娘一事,本司倒还不觉得她有多少手段,如今则要刮目相看了。”
田世爵听懂了向思安言外之意,不禁问道:“您是说秦彩凤在明日继位仪式上,极有可能还会兴风作浪?”向思安苦笑道:“不是极有可能,而是一定会。”
“那为何我们不主动一些,在她之前便出手?”田世爵能如此去想也是人之常情,可向思安说:“秦彩凤这些日子并未闲着,毒杀百里奚,对丹珠姑娘用蛊,皆是为了替百里俾报仇。如今你即将登上王位,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故也必定会不择手段,继续兴风作浪。不过,这些事靠她独自一人,又定然是无法如愿的。”
田世爵听了这番话语之后,方才真正明白这话中其意,惊讶而又极不信任的自言自语道:“究竟何人在背后助她?您是打算在明日将她连根拔除?”
此时,有双隐藏于人群之中的眼睛,如同幽灵一般,正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