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清晨,我从旅馆的被窝里醒来。一股清寂的气味在这个房间里弥漫。

    灵魂仿佛返回自己肉体时双腿已经下了床,靠着床沿。我用仅能睁开的眼睛环视这里,已经是第二天了。这种感觉好真实,凄凉的氛围,寂静无声。窗帘窗纱明明是拉开的,却没一丝光照进这里。

    全身站起,伸一个懒腰,向窗外望去。即使是早晨,亦无阳光,天像被蒙了一层冰心般的窗纱,挡下原本的湛蓝;接着拉上帘子,隔绝了宇宙,似地哭泣。我不知道这是日常还是什么,街上甚至没有枯红叶落地的声音。

    换上冬装,整理所需用品。下楼隔壁小铺,简单吃个早饭,退了房,店老板低笑着:“路上小心。”

    双脚刚踏上小路,一抚冷风拂过我的颈脖。不规则的坑洞遍布旅路,亦不能阻挡行人的赶步。高大粗壮的枯树,悬挂的枝叶摇摇欲坠交相争闹,仅有的叶子抱死干老的枝条,细小沙沙地高嚎。我不是非常怕冷的人,即使在严冬,三件单衣也能过冬。但不过这一缕风使我回忆起了什么,悲凉?还是无所谓的豁达?

    目的地是在不远乡镇的田野。我从背包里掏出地图,仔细查找自己的位置,抬头试找周围的特征标志。我竟然站在进入的大桥上,原来从刚才开始竟然走了这么远,剩下的路程不久时候即可到达。

    对于这里,自己就是一个异乡人,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寻找一件事情。

    下桥入镇门。因是初冬,冷清。简陋的小道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叶,没有听见一个人的声音,只有倚着大地的破烂土屋时不时有风演奏的嘶嘶声。

    隐约听见一段笛声。继续向着目的地走去,逐渐响亮了起来,我决定停下来欣赏这曲“空谷幽响”。

    这曲笛不似音乐播放器里的流行悠扬或者悲凉,显得十分欢快。

    顿时转换旋律,渐而拉长曲声,像秋日农田边坠下地平线的血阳;进而收缩,配合着富有节奏感的吹奏,将曲调平地拉长,如若画出一幅农田玩耍过后互相沾染暖阳的朋友互相分别的油画;最后升调,似在无力地哀哭挣扎。

    我挡在一阵阵风中静静地聆听着,也有清早的那种感觉。这曲主旋律无疑是欢快的,之中却夹杂了一丝悲感。这时那个“演奏者”现出了原形,是一个小男孩,欢乐地笑着。身穿乡村刻板印象土嵌褐的苗条衣物似乎限制了普通人对他的第一印象,但却显得整洁清爽,像上个世纪的乡村青年。

    一缕冷风再次抚摸我的耳边……一个具有农家气息的小女孩从他的旁边出现,坐在他的面前,半挑着眼球聆听只为她的吹奏,互相欢笑。我觉得她们两个人年龄几乎相仿,大概十几岁,长相“稀罕地可爱”,甚至有一丝相像。她们显然没注意到我的存在,于是卸下笑妆拿起地图继续寻找。

    透过挂满残叶似一道道拱门枯树的世界,终于来到抬头就能看见天的存在。天还是灰蒙蒙地不愿赏脸,但大地却很明亮。时不时那群“小家伙们”还会回到我的身边,伴着起舞的枯叶,试图停下我前行的步伐。

    背后小路还是没有人影,笛声竟已消失,只有轻风在微微嬉闹。

    能与天对话的世界来到了终点,左手边有一条隐僻的小泥路,两旁有着两排白杨守卫。依傍的那里是一片不算大的玉米田。从里忽地窜出两个人,是一对男孩女孩,大概也十五六岁。细看她们的行为些许诡异,好像在与什么躲藏。有一瞬女孩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一把死扣男孩的手,躲进我看不见的视野,浅浅而动的玉米渐渐在那里消失了动静。

    再往前走,没了黑金的拱门,铺满眼眶是大片没人收割早已废弃的农田。这时帘子逐渐揭开,蔚蓝在我的面前慢慢铺开。风也似乎知道已经无法阻止我前行,失落地退场。

    向前一段路程,于干涸小渠左转,再行一段路程即可到达目的地。

    未收割混有高杂草的小麦田整齐排放,竟无前路。一个重拍打在我的背里,回头望去已没有任何动静。很是奇怪。

    “嗨!”在清冷的冬日里,竟有一个只套纯白连衣裙赤脚散发的白皙少女在我面前现身。“跟我来吧!”声音没有任何分量,辽广而无回声,似乎只有我才能劫得她的话语。乘着缓和的时间,少女已然消失,但我还记得她的去向。

    努力跟上她的脚步,不知在一片麦田沙漠绕了多少弯,但已干涸的小渠摆在那里。跨过小渠,在跟我几乎等高的玉米林里穿梭。这时窗纱已完全拉开,蔚蓝的全貌已经完全在我的眼里暴露。

    一只脚下不知踩了什么,前身向前倾斜,全身摔在地上。我开始想办法站起,脑中为何这时不断浮现不知何方原野的寂寥情景。

    一只手伸向我,顺着纤白的胳膊寻到那位主人,是那位微笑的小姐。她拉起我的手将我站起,稍稍立稳,立马带我向前跑去。纯白色长裙在林里奔跑似乎毫无阻碍,短发遮掩着她的侧颜,没有一丝话语,不知道要带我到何地。

    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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