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瑜今天参加宴席，可是谁都不怕碰见，就怕碰见程旭。等会实在躲不开就算了，现在却要跟他一同过去，实在不妥。
    “……你不用跟……家里人一块过去吗？”钟秀瑜婉转道，可程旭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说：“不用，他们一大早就出发了，我要跟客户见面，没跟他们一道。”
    “你还要见客户呢。”钟秀瑜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那你等会就先忙去吧，我自己过去没问题的。”
    “……”程旭后知后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连忙兜圈道：“只可惜客户突然临时有事，不然……我也不会突然一个人跑来这里喝早茶了。所以，等会喝完茶，咱就可以上我姐家去了。”
    说了半天都绕不过去，钟秀瑜只能选择放弃，然后跟服务员要了几笼点心，简单填一下肚子就好。
    一顿早茶过去，气氛还算凑合，两人谈着各自的工作，因为具有一定的相关性，所以不会冷场。
    只是对于彼此的个人问题，他们都默契地都没有过问。
    结账的时候，程旭作为男士，理所当然负责付钱，可钟秀瑜坚持自己请，“程大哥，你就让我付吧，别的不说，过去你对我的帮助，再多请几顿也是应该的。”
    “不行，必须我来付。”程旭坚持，道：“你要实在想请我吃饭，下回，下回一定让你请。”
    说着，他把钱塞给服务员，不给钟秀瑜任何“抢单”的机会。
    钟秀瑜试问今天去苏瑶家吃饭，已经耗尽了所有勇气，如果日后还要跟程旭吃饭碰面，她宁愿给他一个大红包，解决这段恩情。
    从茶楼里面出来，两人就打算去苏瑶家了。
    钟秀瑜作为客人，定然不能空着双手过去，途经水果摊的时候，她挑了一些水果。
    “老板，这里的钱刚好了。”钟秀瑜把钱递给老板，老板清点了一下，然后把一提水果递给她，她正想去接的时候，程旭已经自动自觉拎了过去。
    “同志，你家男人真有眼力劲，知道这提水果重，主动提了。”老板娘笑眯眯地说。
    “不是，他不是……”钟秀瑜看老板娘误会了，连忙解释，可才开口，就听到程旭喊道：“车来了，咱赶紧吧。”
    钟秀瑜抬头一看，果然去往大院的公交车正在朝公交站驶过来。
    她顾不上解释，跟着程旭匆匆朝公交车站去。
    也得亏公交车站就在旁边，所以他们顺利上了车。
    这个点坐车的人还不算多，他们在车厢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随着摇摇晃晃的公交车，去往大院。
    “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是在汽车上面吗？”程旭突然笑着问道。
    “记得，当时我饥肠辘辘，闻着你们的饼都快要流口水了。”钟秀瑜回忆起那一天，唇角不禁弯了弯，“从那天得了你的一饼之恩，往后好像都在受你的恩惠。”
    “那我不就成了你的恩公了？”程旭开玩笑道。
    “你还真别说，你真的受得起这一句恩公。”钟秀瑜说。
    “正所谓做好事不留名，你也不用一直惦记在心里。”程旭说：“因果循环，我帮了你，后来就也遇到贵人，受了贵人的恩惠。”
    “贵人？什么贵人？”钟秀瑜好奇地问。
    “就是一直以低价给咱们工厂当技术指导的那位教授。”程旭把金大中这些年对自己的帮助详细说了一遍，道：“金教授不愿意跟我碰面，真的很可惜，我真的很想感谢他，只可惜他正直得很，多一分钱都不愿意收。”
    钟秀瑜静静地听着，而后看着窗外微微一笑，道：“有时候人与人之间也讲究缘分，或许金教授觉得你跟他有缘，所以就愿意帮助你，你安心受着就好。”
    程旭唉声叹气道：“我现在都见不到他，也只能这样了。”
    从市区到大院这段路并不短，加上车子走走停停，等到达离大院最近的那个公交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
    一个半小时并不短，可程旭觉得今天这一个半小时，过得实在太快了，快到他有些舍不得下车。
    因为钟秀瑜刚才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下车的时候，是程旭走在前头，她跟在后头。
    之前苏瑶说过，程旭如今只要慢慢走路，脚看上去跟普通人差不多。所以钟秀瑜今天都刻意放缓的脚步，看他的脚也的确没发现异样。
    就算刚才赶着上车，但因为公交车站就在旁边，他依旧能走得四平八稳，可现在下公交车，她明显感觉到他有些吃力，甚至想伸手去抓什么东西。
    钟秀瑜条件反射就要去扶他，可就在要伸手的那一刹那，她顿住了。
    她知道，他肯定不想让人搀扶，这是他的尊严。
    好在，他很快抓住了车门上面的把手，顺利下了车。
    钟秀瑜紧随其后，等他们都下了车，她站在他的身侧，什么都没有说。
    “从这里走到大院门口，大概有一公里的路。”程旭问：“你累吗？累咱就先休息一会儿。”
    “不用，我不累。”钟秀瑜摇头，看着眼前长长的路，忍不住道：“苏瑶姐出来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