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一个最鲜活的女同学——曾经最靓丽的指挥员。不留一个字眼、以过于平静的状态、几乎来不及与世间的一切,做个悲切的“点状式或逗号式”的顿笔,酒一串离别的泪水,就把连日来散乱的眼光投向黎明前那片黑暗。只在不停的抖动自己的双唇、最终没能抖出一个音节、仍然不顾及大寒早春的凄凄冷意、如磁铁般的站立在唯一能西望的阳台向远方眺望。
然后在短暂的闭目休息的连贯时辰,匆匆带上了亲友及传统存留下来的那最淳朴的“民族盘缠”、以及远方那已成人成事的医生孩儿对亲友们的一再的叮嘱,仿佛从容“上路”;又好似在静静地倾听世间静谧中的音响,也许是在等待许久没有形影的情怀释放。
天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追逐着什么。即便身边有了好几个贴心的医生亲人,也充满了人间做得到的关怀,按照“脑细胞退化”形成的道理,力争去做一些饮食方面及护理方面的工作;也凭着善良的意愿,去理解生命中来不及说出的遗憾和猜想中的努力方向,再去做一些对抗性的所谓的治疗,用现实中的结果去面对事实的无情回应。
但一切的一切看来都是如此的徒劳,只能用略与表面的语言去敷衍眼前,安慰别人也许更实际的是自我安慰、也有医生们寄予的临床的一份厚重的验证——但愿与此疾病永远走在相平行的路途,哪怕是在弯弯小道的艰难途程隔山相望,老死不重叠。
但愿在能开动脑瓜的时候多加磨炼、只愿不要有什么加什么的稀有又可唾弃的遗传性疾病所击中。
相比童云娣曾经患了一次突然晕厥的脑卒中疾病,因为抢救及时加治疗得当,恢复迅速。只留下了“下坡时的缓慢”,没有伤及大脑的运转,也还有一遇到问题就能冒出解决方案的刘思辰丈夫随时伴随在身旁。
还有梅林刘程这一对夫妇:一方研究吃、一方研究住 ,互带支持与互带理解,把其乐融融也许是繁杂的现实、用心地装在他那“满身的衣兜”之中,寻得同路人的用心助力,一起为别人也为自己做好周围人并不看好的一件事情。
另还有一对,两个是再婚走到一起,结婚不久,似乎带有拘谨,坐在一起,不接话,随大流,随起随坐,眼里却写满愉快与赞同。
……这些,何尝不是摆在大家眼前最大的幸福?
那些错过了的无数次再也回不来的瞬间、有悲伤有欢快,也许当时好的不能把住、坏的已勇敢闯过,那在事实上就已经为自己转换了一次、升华了一次,不仅属于自己,也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至少烙上了时代烙印。
那些人生曾经的触动下迸发的小小火花或遗憾如果没有,到哪去寻找过往的曾经?
把所有这些,摆放在“浩情西搁”这样示范式的温馨处所,时不时到那里特有的气氛中去感受一份简洁的情份,化成的唯一的“爱”的重叠,默默地罩在玻璃下的紫檀木精心雕刻的、男左女右的双指扣合的魔力当中……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也感悟着。研品正只是非常平静地听着、也去认真理解这些无声又无形的简解。
他经历了上一次眼前崔莹离去之后的痛楚,许多年了,此时此刻,似乎再一次没有太多理由的自然叠加。几个小时前见到郑云母女俩流泪,他分辨出的是泪水中的真切,忍不住主动出语安慰,似乎代表了所有人的理解。
见大家晚饭时争相说好,他自己已经沉默了。
同学们见到他们的排长那长时间沉默不语,都建议再回猫儿坡下别院休息一下,换一种气氛与话题。
刘程首先提出建议:在这里争取一个项目,共同出资出力,建一个“片区”,不仅大家搬过来,还招来更多的同伴来这里聚集。各自发挥长处,也可带着同学及朋友的真情厚意,从学习到生活互帮互助,也可根据爱好,继续从这里发出带着浅显韵味的诗句歌词、营造如练习书画、写作、奏乐等等各种文化氛围。晚间也可围在一起在广场上跳喜欢的民族舞蹈或类似左脚舞的大型围圈式运动,来一个有特色的互助养老……
这个方案得到好几个同学的一致赞同,也有谈到十年后马斯特的陪伴式机器人进入普通家庭,都一定无法完全替代情感释放的种种考虑……
梅林几次瞟眼看望他们的排长,最终发话:“排长,大家都想听你的想法和最重要的决定,你怎么一言不发?要不要再一天同登金华山并在山上聚餐,也许我们会给你物色一个合适的老伴呀?”她诚恳的说道,引来好几个同学的连声附和。研品正却缓缓地摇头后才说:“谢谢了,谢谢大家的关怀!”
说不清为什么,他此时一点不想大家的心思引往这边。
……他一个人回到家,家里安静的出奇。父母都已相伴终老 ,相继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