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仁颔首:“正是此事,之前流言玄之又玄,你我又不曾身临北境,不知流言真假,时微之前从北境而来,她对预知一事很是相信,在北境也有人脉,这次南境生旱便是她方才传过来的消息。”
“宋姑娘性子沉稳,她所言之事定不是空穴来风,此时再着人去北境探查未免来不及,爹,依我看还是早做准备为好,趁南境旱灾未至,我们多囤积粮食,消息若是真,粮食不愁出不了手,若是假也不必担忧,以我林家之势,要出手一大批粮食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林守仁目露赞赏:“我也是这样想的,京郊那几处庄子的粮食暂时不对外出售,你安排人去各地收购粮食,运回来的粮食放一部分到家里,其他的全部运往郊外粮仓,若事情当真发生,粮仓那边的人手不可少了,一会儿那我印信给各地大掌柜传信,让他们都做好准备。”
“是,我即刻去办,”林暮白说完就走,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住,转身看向林守仁:“爹,可要派些人回来?”
林守仁沉吟片刻:“这件事让福叔去办,家里这边让林齐带人来就行,林周、林茅两队去粮仓那边守着,再将其他地方的护卫召集回京,全部去京郊那几处庄子守着。”
“好,儿子知道了。”
林暮白离开好一会儿了,林守仁还坐在原位没有动作,好半晌才起身去书房写信。
对于宋时微的话,林守仁没有全信,但区区万石粮食,林家还是能轻松拿下的,林守仁担心的并不是大量粮食亏损,而是南境旱灾若是真的,京城说不得会出乱子。
尤其皇帝的几位皇子,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铲除对手,林家如今已入了二皇子的眼,其他皇子若是知道,要么想办法拉拢林家,要么铲除。
林家,不能行差踏错。
一想到二皇子和姓曹的对林家的算计,林守仁捏着的毛笔乍然断裂,手背上青筋凸起,目光阴沉沉地看着桌上信件,良久后起身出门。
似林家这般生意做得天南地北的人家,早在暗地里养着一批护卫,这些人多是草寇出身,杀人也是杀的为富不仁之流,对于林守仁来说,只要不是那等弑杀无辜之辈,林家不会在意他们以前是做什么的,只要之后一心为林家办事,区区钱财给了又有何妨。
而林家护卫各有其长,有的功夫很好,有的探查能力极强,这些能人手底下各管着十人小队,领头之人赐于林姓,比如林齐、林周等人,俱是功夫高强之人,得林守仁恩德,对林家忠心耿耿,常年带人为林家各地奔走。
前两年天灾,林家人能完好无损,多亏这些人保护,才能在大批灾民中安然身退。
林守仁带着福叔径直前往之前住的宅子,从暗室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盒子露出里面叠叠信件,林守仁挑选出来几封递给福叔,吩咐道:“找人把这几封信送去大皇子手上,注意别被发现了。”
福叔郑重将信收好。
林守仁站在原地想了想,没再将盒子放回暗室,反倒是带着盒子大摇大摆回家。
林家忙着购买储存大批粮食,还要反击二皇子和曹崇的算计,还有各地送来的账册需要清算入库,一时间忙得脚步不停,就连林听都被林守仁安排了不少事情做,根本没有时间找宋时微玩耍。
连着五日,冯如和秦叔一早去粮食买粮食回来,这边宅子装满了就拉着粮食去另一处宅子放,好在南境还未传出旱灾,京城粮铺的粮食并未涨价,且仅是东城就有好几家大粮铺,完全够宋时微买粮所需。
李家那边也收到了林守仁的消息,虽没有明说消息来源,但李家见林家动作这么迅速且大手笔,连忙跟在林家后面往各地购买粮食运回京城。
与两家交好的人家虽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但按照这么多年对林李两家的了解,跟着他们总没错,没法子大手笔买粮食,那便能拿出多少就买多少,好在这些商贾都在各地买粮,不让你京城的粮食还不够这些人嚯嚯,说不得就提前涨价了。
得到风声的一些官宦世家,也或多或少买了一批粮食在家放着,当家做主的人想着家里人口众多,多买些粮食放着总能消耗完,往年家中只存三月消耗的粮,这次便存了半年。
也就是林李两家低调,大多粮食也是从名下粮铺运回,因此并没有引人注意,外人也不知两家到底买了多少粮食。
林守仁得了宋时微恩情和消息,京城诸事都让下人送了信给她说明。
宋时微这几日在家宅着虽没有出门,但京城大小事都有林守仁告知,再不济还有见天出门的冯如回来说,一时间倒也不算无聊。
这段时间二皇子过得各种不如意,大皇子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信,上面是二皇子与南境知府的来往书信,关键上面还同意到了二皇子在南境养私兵的事,笔墨不多却实实在在写在信里,大皇子直接将几封信送到御前,皇帝震怒直接将二皇子禁足在皇子府,直接剥夺了他手上权利,现如今领着的差事也全都交给了其他皇子负责。
别说二皇子想出门,就是皇子府里的下人也出不来,每日采买都由专人送到门口,有御林军看管,两方连话都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