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毛球觉得不对劲,主人怎么会是陌生人呢?可看相柳的目光里,分明是警告自己,乖乖听小夭的话,毛球只能按捺着性子跟着小夭回了树屋。
她是真的放下了吧?相柳在那一战里几乎殒命,但妖丹被鬼方蠡小心守护着,又以鬼方氏独有的九株还魂草悉心调理,刚一有力化为人形,便出来寻小夭了,可一战之前,为了不让情蛊损及小夭,刻意地解了蛊,如今蛊虫不再,相柳也真的吃不准,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情绪,只能看着小夭转身快步走远,莫非她真的伤心至极,放下了自己,选择了别人?今日偶然遇见毛球,又听毛球兴奋地叽叽喳喳说小夭一个人吃饭睡觉,没有旁人,本以为今日是个相认的好时机,却原来还是错过了一步。
她安好,那便好,相柳压下心底的失落,今日她似乎情绪不是很高,相柳想着,来日方长,或许明日,她心情好些,自己还有机会再偶遇相见,再探探她心思。
但隔日,却连毛球的踪迹也等不到,相柳在坡上等了一整日,也没见她来,再等几日,终于等不下去了,暗暗摸去岛心她居住的树屋,却发现人去楼空。
她走了?去哪儿了?相柳在心底思索着如今她的去向,会不会是与自己有关的——清水镇?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奔赴,那一战他受了不小的伤,但一想到小夭还在等着,所以他几乎没做休养就又赶了回去。毛球留给她了,而相柳有的只是一身血肉不全的战损之躯,即使用尽全速,依然是用了三日才又回到相遇的清水湾畔。
辗转奔波,一路风餐露宿,抵达了当年宝柱的那个小院儿,站在院门外,便感觉到里边有隐约的人声,相柳紧张地推开了门,却与几位陌生脸孔的婶娘对视,“你找谁?”
“这里住的……这里是……”相柳一时不知该问什么,最后只得说,“路过此地,不知能否讨碗水喝?”
他模样干净,婶娘们便递了碗水过来,口中却还是叽叽呱呱地在接着方才的话题八卦,“我瞅着那个沉默寡言的后生,人还真是不错,凶是凶了些,却极为疼老婆。”说的似乎是左耳?
“他那个娘子啊,可与他真算互补,那张嘴一天到晚没什么安静时候,不过她心眼子不错,也是个有福气的。”这应该就是苗圃了,可见她们几人确实来过!
“我看那跛脚的仆从倒是有些可惜,一张脸孔生得也算俊俏了。”婶娘们这说得可是那只狐狸吧?
相柳等来等去,却不见婶娘们继续聊关于小夭的一切,忍不住还了水碗,主动攀谈,“实不相瞒,我是一路在寻人,听各位方才所说,这一群人力,是否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子?”
“哦哟,你还当真知道?”一位婶娘说道,“她是这间屋子的屋主,人真是不错,还有一手好医术,只是可惜了,夫君早亡,害她一个人撑着这点家业。”
“屋主……她此刻不知在何处?”相柳急急地问。
“她不常来这里住,平时都是四处游医治病,真是个好人,你看,她这次回来留下了不少的药物,说是感谢咱们偶尔帮她看顾这间院落。”婶娘向他展示着许多的药包。
“我与她……也算熟识,不知是否方便入内一看?”相柳不死心。
但婶娘们倒是并不多么警惕他,“想看就进去看看吧,反正屋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
相柳径直入了小夭的卧房,还是那间屋子,里边一个药间,但推开门,木案上成套的器皿已经全无踪迹,看来她已经随身带走了。
什么情况?她看起来真是不在此地了,而且一副短期内不会回来的样子?带着涂山璟左耳他们,也不太能长居海中,陆地上还有什么地方能寻到她?相柳头痛不已,自己九死一生地回来找她了,她却要游历大荒,济世救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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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一路寻人,失去了蛊虫之后,才发觉原来想念一个人,却无法感知她的心意,是如此焦灼的一件事,相柳曾经仗着灵力强大,总是隔绝雄蛊的一切情绪,所以小夭从未从他这里得到任何情意的波动,哪怕最微小的回应……现在想来,也是一种残忍吧,即便如此,她依然百余年来从未更改过心意,那么如今她恨自己,是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相柳来到五神山下,喝着闷酒,酒肆外也有人在议论,说近日一伙游医路过,为许多看不起病的穷苦人家解决了燃眉之急,又说那四人一鸟风格迥异,却都是好人。另一人又说,那只鸟儿可算不上好鸟儿,专爱闯祸,只听那位年轻的游医教训,对旁人高傲得很,只会翘脚。
相柳放下酒杯,朝那几位路人打听,“这游医此刻在何处?”
“游医游医,自然是四处游走,有缘才能遇见。”那路人被相柳突然的上前吓了一跳,耐着性子回了他一句,又跟熟人聊起了别的。
居然又晚了一步,相柳的眉心这阵子就没有舒展过,却听那几位路人又说,“这行医的姑娘据说还未婚配,听她身边那位年轻妇人说话的意思,似乎要一边游医一边寻个能长相厮守的夫婿呢。”
“不知谁这么好福气,能娶到这位女菩萨。”
相柳又去了当年的瀛洲岛,村户人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