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风又顺水,大船乘风又破浪。
船舰只有一艘,满载可容三千人,郭友率领的这二千人加上马匹,正好把大船给塞了个满满当当。
就在大船驶了快半个月时,郭友不耐,便在夜里暗暗使了风诀吹动大船疾速狂飙。
于三日后的子夜时分,船入长江口。
海港离苏浙两地相近,沿着长江口溯游而上便可直达应天府,也即集庆。
集庆也即南京。
又称作金陵。
没错,便是那个十三朝古都了!
一说起金陵,人们便会想到那条秦淮河,想到秦淮河,便又会想到“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
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金陵烟雨中的秦淮河,还有那秦淮八艳、乌衣巷、王谢故居……
算了,都不重要,就不说了。
单说这边郭友想到,其时苏州已为张吴王所据,听说张九四属乌龟的很是喜欢缩在城里,到时万一不肯借道的话岂不是坏菜?
一想及就,郭友便着人唤来操舵,令他一路沿江行船至集庆。
左右郭友官职最高,又是护国公爷又是大长公主驸马爷,操舵不敢托辞哈头巴脑的忙不迭应承下来。
江河甚阔,江水甚平。
大船平稳驶入,一入江河,船上众将士便觉迥异,其行船之时竟再无海上的晃荡摇摆感觉了,不由得纷纷唏嘘不已,感慨过后便好好的睡了起来。
一连三日,风平浪静。
这日天色大白,忽有斥候来报,言称扬州府内发生大规模吃人事件。
那斥候脸色发白,自上得船来便是脚下发虚,竟险些站不住,幸有旁边同袍扶了一把,才不致丢糗。
饶是如此,在述说其发现的事情仍叫他强烈不适,边述话边发干呕边落泪,着实叫人感同身受,若非上头未曾发令,怕是这些人便要冲上岸去,将元凶千刀万剐了。
当郭友被叫起来到此处时,所见的便是这么一片群情汹汹的场面了。
士卒们见他到来便纷纷住口,却也不曾散去,郭友问起原由后,不由的嗤道:“没用的小子!过去半年里经历的还不够你醒会的?既然撞见了此般惨象,你却为何没制止?”
随后对场上的都头吩咐道:“令尔点出百人,自去城中打探消息,贼首姓名相貌,居处,家眷,从属俱一一探悉!另,若途中遇见不平可自决,无须返船报禀!”
最后又道:“至于这个小兵,念你传信有功,便不打你板子了,跟着都头去罢!”
说罢转身着人去舵室,准备靠岸。
身后那都头很快便点齐了百人,又叫上了那个报信的小兵,不等大船靠岸便纷纷跃出船舷,几个起落间迅速消失在江面上。
郭友却想到,现如今的扬州府应该是被吃人狂魔一片瓦张明鉴所占据。
这家伙是个没人性的,嗜好吃人肉。
“噎-”
一想到这些,郭友也是没来由的干呕。
呸!
死害人精,你死定了!
随后,郭友唤来三大统领,将斥候禀报的事儿说出,又将舆图上的扬州府标红,最后发布军令。
“此战,陷阵营为前军,斥候营为辅军,射雕营化作游骑随机应对。”
“前军破城,先登者记三功勋,生擒贼首者记三功勋,弄死则扣五功勋,另贼子家人少一人扣三功勋,全家成擒者,记一功勋。”
“城破后不得乱纪扰民,违者,斩!”
“我不管你们如何打,我只管看到我要的结果,都听明白了?有没有困难?”
三位统领“刷”的一下起立齐道:“报告将主,听明白了!没有困难!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很好!”
郭友满意的对三人颔首,又向玄甲骑统领道:“扬州城内狭窄多小巷水道,不利骑兵,此战尔不必入城参战,可于城外安营扎寨,但本主也答应你,待大军与元军接战后,第一刀让你们上!”
玄甲骑统领生得一副好相貌,更兼肤白,因而众人都笑称他为“书生”,书生原本还有些着急的,待听到最后已是喜笑眉开欢喜不已。
另两位统领艳羡不已,纷纷笑称书生请客方可,郭友不理说笑的三人,自顾自的背着手走了。
才走到门外,忽又醒起事,便返身回到房内吩咐道:“书生,待会你交代手下扎营,我却要你去往集庆府走一趟,等下我会修书一封交与你,到了集庆后务必亲手交到那儿的首领手上。”
“待书生请了首领过来后,陷阵营再开始作战。”
“在此之前,尔等先行拟定作战计划,书面交一份与我!记住,攻城务要漂亮利落,我不希望有伤亡出现,若有重大伤亡发生,小心你们的皮!”
三位统领闻言便是一个激灵,犹记得初初首战之时,将主也是这句话,三人也只是一听,结果没成想,战后的伤亡数据令到郭友雷霆大发。
那一次,他们仨的皮差些被剥了,饶是郭友从轻发落,三人也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如今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