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书拿着手电筒站在厨房靠煤气阀门的地方。
面前站着一个及他腰高的小女孩。
臻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脸上全是烧伤溃烂的肉,难看至极。
她抬起手,指了指厨房的门,脸上难掩抗拒。
纪怀书不为所动,手电筒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声音带着一丝怜悯,他轻声夸赞道:“你生前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臻臻盯着他,眸光黝黑,没有一丝情感,手指一直指着房门,示意他出去。
“你想出去吗?”纪怀书手缓缓地放在煤气的阀门上,眸光却真挚地看着她。
臻臻残翘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像只残缺了翅膀的蝴蝶。
他的声音很轻,却又坚若磐石。
“相信我,好吗?”
臻臻悬在空中的手缓缓放下,一言不发的望着纪怀书放在煤气阀门的手,眼底仍然不由得滑过一丝恐惧。
她退后一步,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喉咙深处微弱地发出一道沙哑的声音。
“痛。”
她有些抗拒倔强的看着纪怀书,眼底带着委屈不甘,手指紧紧地抓住破烂的公主裙。
她似乎知道接下来纪怀书要做的事,再经历一次,她害怕……
纪怀书垂下眸,走向臻臻,缓缓地半跪在她面前,如同迎光走来的骑士一般。
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臻臻的头,声音如同融化冬雪般温暖。
“摸摸臻臻头,痛痛都飞走。”
臻臻被他的动作一下懵在原地,眼底有些茫然和释怀。
怀着紧抱着的洋娃娃垂落下来,臻臻低下脑袋,带着哽咽的哭腔:“爸爸坏。”
“嗯,爸爸坏。”
“爸爸杀了妈妈和保姆姨姨。”
“嗯,那臻臻想妈妈和保姆姨姨吗?”
臻臻固执认真地点头。
“那听哥哥的话,乖乖待在这里,很快哥哥让妈妈和保姆姨姨来找你好不好?”
臻臻顿了一下,她望向纪怀书,小心翼翼说:“爸爸生病了,哥哥可以带爸爸去看病吗?”
她想妈妈和姨姨,也想爸爸,但是她不想见到爸爸了。
爸爸生病了,才会这样!
她不能怪爸爸!
纪怀书微扬的眸光顷刻软了下来,细碎的情绪掩在眼底,翘了翘唇,承诺道:“好,哥哥带臻臻爸爸去看病。”
臻臻高兴地点点头,看向门口,示意他该走了,门外的人还在等他。
纪怀书直起身来,快速地打开煤气阀门,回头望了臻臻一眼,她抱着洋娃娃安静的站在黑暗深处,悲寂且静默,似乎从未存在过。
但他想,她之后一定会和她们团聚的。
纪怀书打开大门后检查了厨房没有别的通风口后,走出厨房的门,然后将房门锁了起来。
其他几个人赶紧围了上来,上下打量。
“怎么样,遇到鬼了吗?”孟秋神情紧张。
纪怀书点点头,咳嗽了两声:“遇到了臻臻。”
几个人顿时瞳孔地震,宋惊玉上下打量了一眼,问:“没受伤?”
纪怀书摇摇头,抿唇笑着说:“是个可爱的姑娘。”
孟秋掏了掏耳朵,一脸不可置信,他居然在夸一只鬼可爱?
“走吧,厨房的阀门已经打开了。”
蓦然,整座鬼屋在一瞬间亮堂起来,所有人不适应地闭上眼睛。
“我的天,我要瞎了!”孟秋捂着双眼,从指缝中看出去,仍然不适应强烈的光线。
在另一边的人也适应不了这种光线,赶紧又关上总闸,明亮的鬼屋顿时又暗了下来。
鬼屋又恢复成原来昏暗的模样,二楼深处蓦地发出走动的声响。
“先回安全庇护所再说。”纪怀书带着几个人趁二楼的npc秦臣还没有冲下来,赶紧回到了庇护所。
回到安全庇护所后其他几个人也紧随其后。
林洛洛推了推眼镜:“所幸总电闸还能开,你们那边如何了?”
“煤气阀门打开了,厨房的空间大概一个半小时就会充满甲烷。”纪怀书坐了下来,声音低沉。
众人听后总算舒展心中一口郁结之气,陈松半瘫在桌子上,朝着纪怀书扬了扬下颌:“诶,你遇到那只鬼了吗?”
纪怀书瞥了他一眼:“哦,遇到了,她跟我说她看你不顺眼,想杀了你。”
“你撒谎!”陈松嗖的一下弹射起来,声音都在颤抖。
纪怀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不加掩饰的讥讽:“她听见你骂她丑了,所以她要杀了你啊!”
陈松不假思索,声音暴跳如雷:“不可能,我在安全庇护所说的,她怎么可能会听到?”
宋惊玉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不是真的,狐疑的盯着纪怀书。
纪怀书抿着唇讥笑,扬眉耸肩:“骗你的。”
“你……!”陈松那股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脸色也一阵红一阵白,憋屈的要死。
宋惊玉见他如此捉弄陈松也不由得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