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青鸟肃然起敬,她立声应道,转身而出。
半盏茶后,两匹轻骑从宅子的后门处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夜色如墨,月光微弱,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马蹄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
四盏茶后,我们便抵达了王明德的老宅附近。
这宅子位于东街的拐角处,一块匾额,两个石狮子,看上去好不显眼,不知情的只以为是哪家富贵人家的乡下老宅,但我知道,这里面此时正住着黑甲军的最高统领,王明德王公公。
我从袖中抽出帕巾掩在了面容之上,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夜色里,我朝着身旁的青鸟比划了个手势:
“我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青鸟目光沉稳地点了点头。
我从高宅旁的阴影处提气而起,轻轻跃上墙头,伏在屋顶上,小心地观察着宅子里的动静。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明哨有十八人,暗哨情况未知,虽然看上去布防严密,但我观察许久,这些哨兵虽然一个个武功不若,但放在我和青鸟的眼前,这显然有些不够看了。
我提起的心放下了少许,紧紧握住手中的鞭扣,眯起眼睛扫射起来……
王明德在哪里呢?
前厅?
书房?
卧室?
我挨个望了过去,但看着附近哨兵懒散的模样,想来王明德应不在这些地方。
好吧。
我回身,对青鸟轻声说道:
“你先解决门口的守卫,尽量不惊动里面的人。然后弄些煤油和酒来,给这宅子撒上一圈,再在门口等我的消息,记住任何事情以我的信号为准,不要感情用事。”
“这”
青鸟蹙着眉头:
“那万一……”
我摇摇头:
“没有万一。你记住,我还活着一日,我就是主上,你就得听我的……去吧。”
我说完,紧贴着墙根,悄然落地,缓步向前。
门外不时响起几声“噗噗”声,是利刃插进皮肉的声响,我知道青鸟的任务已经办妥,于是从腰间缓缓抽出了自己的银龙软鞭,再无顾忌地向院内走去。
院内寂静无声,唯有夜风吹过树杈发出嘶哑的“沙沙”声在耳边响动。
银龙软鞭在手中轻轻摇曳,仿佛一条待机而动的毒蛇,每次起落之间,都能准确的带走几条鲜活的生命。
“十六个,十七个,十八个……”
十八个明哨的生命在悄无声息之间停留在了自己最后的岗位上。
院中一片寂静,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杀机四现。
忽然,院子的尽头处传来了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我迅速藏身于一处阴影中,只见一个仆役模样的人提着灯笼,缓缓走来。
“咦?”
也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步伐猛地一顿,灯光微弱,照亮在他那张惊恐的脸庞忽明忽暗。
“啊……”
他刚察觉出了院中不对劲的气氛,想要惊叫,结果惊呼声还未喊出口,就卡在了嗓子眼里,银龙软鞭如电般闪过,缠住了他的脖颈:
“大侠大侠,您直管问,直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尽,言无不尽,您只管问,您饶小的一条狗命……”
他哆哆嗦嗦地站立着,灯笼都提不住了,“啪嗒”一声砸在地上,风一吹,蜡烛灭了,四周再次沉于一片黑暗之中。
我扼住他的喉头,粗着嗓子问道:
“王明德在哪?!”
“这这这……”
仆役被我一激,上牙床打着下牙床,一个劲儿地抖个不停。
“说!”
我冷声喝道。
他一个激灵:
“公公,公公,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在后院!公公在后院!别杀我!别杀我!”
他哀求道。
我手头一紧,仆役一声惊呼声都未发出,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不是怪我心狠,今夜在这个院子里,包括我自己在内,我就没打算让谁活着离开……”
我将仆役拖到树丛后的阴影里藏好,解决完仆役之后,便迅速地向后院方向靠近。
后院深处,一间房间内此刻正闪着微亮的烛火,房内隐隐传出阵阵低沉的交谈声,似乎有人在商讨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屏住呼吸,贴近窗口,小心翼翼地探头窥视。透过薄薄的窗纸,我看到有一个身影正坐在桌前,似乎在低头书写什么,还有几个人影聚拢在桌前,弓着身子,等待着上方的指示。
“主上,根据那姑娘所供述的“铜铁金刚之术”已经全部誊抄完毕,咱们要将它送回长安去,找人试试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恭声问道。
“不必,给各家堂主、寨主都发一份过去,密切关注他们的情况。”
另一个声音冷冷应道,正是王明德的声音:
“记住,此事万要保密,绝不能再出任何纰漏,不然,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