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诺听完小玖的话，感受到自己一直在流淌鲜血的伤口好像停止了便动了动手指，但眼睛依旧呆呆的望着天空，双眸溃散，不想聚焦。
    心里默默盘算着六界线下的局势，以及东岳——这一回算是欠他个大的了，也不知耗费了多少法力。
    良久，涂山诺才开口，嘴里冒出的是不咸不淡的话语：“小玖，你实话告诉我，你接近我是不是也是别有所图。”
    这话乍一听，分明是个疑问句，可无论是说话者的语调，亦或者是说话者的心态，都显得这像一个陈述句，陈述着一件自己早就知道答案的事实。
    小玖黑色的眸子从涂山诺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处移到涂山诺的脸上，尘土血迹与疲惫混杂在这张看似普通的脸上。
    但双青丘祖传的狐狸眼微微瞪一下，便也可以凌厉的勾出自己想要知道的实话。
    “瞒不过诺姐姐，确实都源于生死簿。”小玖依旧那般古井无波的回答，那种神态仿佛泰山崩于前，脸上都不会改色。
    也许是觉得自己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至少血是被止住了，双肘用力撑地，在顺势改换成手。用力两趟，涂山诺总算将上半个身体支棱起来了。但也可能是力气用过了头，涂山诺的脑袋低沉的近乎要埋于胸前。
    又蓄了很长时间的力气，涂山诺才抬起头，一只脚弓着，手则搭在膝盖上同时撑着腮，斜看着小玖：“那生死簿可有说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小就鹅黄的襦裙上沾染了些许来时的泥土，她正低头将那些泥巴一点一点的抠掉。闻言，微愣地看着涂山诺，似是在惊讶她在经过如此大起大落后很快接受了自己已然注定的命运。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也同样只用了一句话，便让现在好不容易从支离破碎，变成粘的较为完整的小玻璃狐狸又碎了一次：“东岳帝君法力透支，即将中蛊。天帝陛下…”
    “困在主殿，现在要我去救，可对？”涂山诺勉强用力站起，但左腿伤势到底见骨，实在太重，一痛下来，干脆直接将不常言辞的小玖的台词讲了“顺道八成还得把你们轨迹被安查的那些奸细这次一网打尽。”
    “是。”
    后面一句，是涂山诺猜的。
    鬼王生死已成定局，纵然小玖再如何不喜欢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为了自己所推崇的礼法，杀父之仇必然会报。
    ……
    远在一旁关系的东华，眯了眯眼睛，打了个喷嚏，手指上盘算着的是自家弟弟现下被挟持到了哪里，但对主殿中仍旧被困着的天界之主丝毫不甚关心，更别提哀鸿遍野的主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