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程禾赶到时，便见一群人死死挡在禁地外，锋利的剑刃朝向她，不许任何人进入。
    “我不让你们难堪，但若你们执意要拦我，我现在的灵力打败你们还绰绰有余。”
    程禾手臂一挥，一旁干枯的树木拔地而起，像拥有自己的独立意识，三五成群和他们展开攻击。
    她找准时机，趁机偷溜进去。
    程墨天站在封印口前，拔下头上玉簪，随即轻吹一口气。
    玉簪不断变大，冲进封印内，捅出一道口子。
    “程墨天，你好大的胆子……”
    “没大没小的，我好歹是你长辈。”
    他转过身蔑视瘫在地上，无法站立的谢芸。
    脚慢慢移步到她的手掌前，抬起脚狠狠擦上去，来回碾压。
    “我依稀记得蛊族之前很强的啊，怎么换了个领头人，就变成这样了？
    我还听说大战时你们族中出现了叛徒，我这人眼底容不得沙子。
    程丫头太像她爹圣母心，那就由我当这个坏人，灭了你们全族吧。”
    程墨天慢慢弯下腰，想亲手取出她的心脏。
    “不许动她！”
    银簪变为千万根细针，飞速形成个巨流，挡下他的攻击。
    程墨天一个后滚翻躲过，闻声望去见程禾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
    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渐渐滑落到指尖，最后滴落在地。
    禁地内游荡的恶鬼被她所诱惑，围绕着她想见机攻击，得到更多的血液。
    程禾所拥有的冥王之力是传承而来的，现在被程墨天夺走，自己也只剩原先的灵力来和他搏斗。
    可冥王之力是多人流传下来的，力量不容小觑，只会一代更比一代强。
    此次抵挡他的攻击已失去大半力气，再加上身上的伤势，程禾强撑着身体保持最后一丝体面。
    “你是真不要命了？”
    “我当然要，”程禾慢慢走上前，直至最后挡在他们中间，死死护住蛊族，“但若你不肯停手，我也只好与你争个鱼死网破。”
    程墨天不光拥有冥王之力，还有噬鬼的力量。
    程禾承认自己打不过，她不再是这世上唯一的强者。
    但人外有人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她不觉得这丢人。
    没有护住大家，才是最丢人，最孬的。
    “同命咒，你从哪学来的？”
    程墨天盯着手掌上闪闪发光的符文，警惕怀疑地发问。
    “我误闯图书楼时，偷学了些别的禁术。”
    银簪反转至心口前，不带一丝犹豫地捅进去。
    “你是真疯了。”程墨天评价。
    恶鬼们早已垂涎欲滴许久，一团团黑气不断又拼命地朝他们体内钻。
    “谢芸，你快去把洞口封印起来！”
    程禾咬牙坚持，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程墨天也不好受，额头青筋暴起，半跪在地却依旧不忘拦住谢芸。
    一掌把她拍飞千米远，口吐鲜血差点晕厥。
    “我真是搞不懂了，血术有什么不好？
    为什么你和程煜都一个劲要拦我？！”
    程墨天逐渐变得不理智，腥红的双目恶狠狠盯着程禾，似要把她吃抹干净。
    “你没有爱人的能力，只拥有力量会让自己变成力量的奴隶！
    永远臣服在权力欲望的脚下！
    你动点你的猪脑吧，你的贪心让你失去的还不够多吗？！”
    程禾朝他脑袋上扔块镜子过去，上面明明白白展示了他成为噬鬼后是如何杀了自己的母亲。
    父母赶来只看到疯癫要杀人的大儿子，和昏迷不醒的小儿子。
    程庄忍痛割爱想解决他，雪玉却拦在他身前求饶，下一秒却被一口咬断脖子，吃干抹净。
    临死前留下一句：“这是我儿，别杀他……”
    也是这一句话，程庄运用大半灵力勉强让他恢复理智，对外谎称他死亡的消息，背地里将他关押地下。
    “骗人的！”程墨天一拳把镜子打碎。
    “他们这么偏爱程煜，不会这么对我的。
    要是一开始他们就做好选择，舍去其中一个，也不会沦落到这个结局。”
    程禾起身，用灵力想先填补洞口，但洞内的力量仿佛是不断在吸取自己。
    无论灌输多少，都不够。
    “是你也做不到这么冷血，否则也不会明知道我会阻碍你，还在一开始留我性命。
    你就睁开眼看看吧，失去了这么多人，还不够吗？
    世上没有死而复生，别再毁了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丝痕迹。”
    封印的洞口不断扩大，程禾无能为力，挫败地坐在地上。
    她割开自己的四肢，认命让恶鬼们蚕食。
    “你这打嘴炮的能力还挺强，我居然不知道从哪质疑你。”
    程墨天张开双臂，灵魄从体内钻出。
    “可是这些都没有用，拥有冥王之力的人是不会死的。
    洞口打开，一切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