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养神的男人被嗪玲哐啷的动静吵醒,刚睁眼就见程禾拖着三五个行李箱走来。
似乎是把家都搬来了。
“从现在开始,我就在这守着你,不让你出去!”程禾下定决心。
她弯下腰打开行李箱,整理东西。
“反正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只能用这最后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耍无赖。”
程禾以桃木剑为阵眼,设下结界。
同时不忘问句:“我还有个问题要问,我那些朋友去哪了?”
程禾不是没有再去派人搜寻过,可始终是徒劳无功。
男人欲言又止,干脆坦白,“一个人曾活着的最好证明,就是大家的记忆。
若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记得你,那你便是真正的死了。”
他的回复在程禾眼里看来就是说天书,她不耐烦地翻白眼。
“你能不能说人话?”
“这是泄露天机,我说出去可是要遭雷劈的。”
程禾吹一响亮的口哨,八卦剑凭空出现,抵在男人的下巴处。
“遭雷劈的人又不是我,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男人笑着握住刀尖,血液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他们消失只是个开始,往后消失的人会越来越多。
都是因为你。”
突然,屋外电闪雷鸣,一道天雷险些劈到屋内,幸亏程禾提前设下的结局挡了一下。
程禾看眼轻微破碎的屏障,内心开始动摇。
“你看,我都这么委婉了,还差点要劈死我们。”
“严谨一点,劈的是你,不是我。”
程禾冷哼,转头就整理自己的床褥,打算睡在这。
“我这地方窄小潮湿,你非得睡这不可吗?”
“你管不着。”
程禾躺在床垫上,盯着天花板,“你到底是谁?”
她能看出男人对她没有敌意,甚至可以说很顺着。
“当年又是发生了什么让你被秘密关在这,而且竟然谁都不知道。”
男人沉默不语,盘腿坐在地上,因索仙铁导致的伤痕累累的手臂如今已痊愈。
“你可真是个疯丫头,要是被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你怕是要吓得都睡不着觉。”
程禾不以为然,她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还有什么稀奇的?
“你可知道梅红是怎么死的?”男人反问。
程禾说不出个所以然,支支吾吾半天,“乍一看像灰飞烟灭,但实际上却不是。”
“她被我吃了。”
“可她是鬼啊,等等!”
程禾坐起身,诧异地看向男人脚边的嘴罩。
她依稀记得刚才翻阅古籍时,看见过噬鬼的传言。
“你是噬鬼?”
程禾瞬移到男人面前,掐住他的脖子,高高举起,“这世上竟然还留有传说中的邪物?”
“呵呵,”男人大笑出声,手反握住程禾的手腕,“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那天晚上,你不是也差点变成噬鬼了吗?”
男人的话给程禾敲响警钟,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她发了疯地冲出去,想着即使要羽化,也要拉上赵泽他们。
就是那天,她最后一次见到了父亲。
当时程禾的记忆像是盖上了一层浓厚的浓雾,直到现在被男人的一句话给点醒。
“你跟我是一类人。”
“信口雌黄!”程禾推开男人,保持安全距离,“谁和你是一类人?”
她不过是差点入魔成了噬鬼,可不代表他们是一伙的。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和你爹长得这么像吗?”
男人慢慢靠近,用低沉的口吻接着补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名字吗?那就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
“我叫程墨天,是程煜的哥哥,也就是你的伯伯。”
程禾当然是不相信的,她一招鬼火袭击,被程墨天巧妙歪头躲过。
墙上被砸出一块凹陷的窟窿,程墨天眼底划过一丝欣赏。
“你这鬼火用的比程煜好太多了,不过和我比还是差了一点。”
程墨天竖着手指,连咒法都不需要念,身后便汇聚成一团巨大的鬼火球,周身还夹杂着天雷。
程禾微微弯腰,准备防守。
但程墨天却没有打算攻击。
“看见了吧,我知道你也不笨。
我这一球攻上去,就算你用十足的灵力去防守,这躯壳也用不得了。
程丫头,我也确实承认你有天赋。
但你终归是99的天赋加上1点的努力才成就了你。
可我从一出生起却是百分百的天赋。”
程禾哪有心思听着程墨天在这自吹自擂,她一直是个内心骄傲的人。
她不服气,却又因为能力悬殊,而不得不第一次试图用防守术。
“我无心和你宣战,等到我伤愈后,再一个一个慢慢找你们算账。”
程墨天一记眼神过去,程禾就被无形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