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不高兴地瞪了一眼的十四：“姑娘自己就有银子。”
    且不说这段时间谢六给人看诊挣下的银子，就是听雨在外面给六姑娘打点的小馆子，日日都会有不少的银子进账。
    哪里就用得着漼公子的银子了。
    十四看青禾脸色不好，赶忙解释道：“公子是看姑娘心情不好，想要买一些东西哄哄姑娘。又怕他买来的东西不合姑娘心意，才会这般做的。青禾姑娘莫要误会，公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公子是想要哄六姑娘。
    可青禾并不领情：“十四，我倒是觉得，六姑娘用自己的银子给自己的姐妹买东西，图的是一份心情。六姑娘自己能赚钱，能给自己的 姐妹买好东西，是六姑娘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我并不觉得，这需要漼公子的帮忙。”
    她的言外之意便是，六姑娘还不需要漼公子这种刻意，她觉得六姑娘不会喜欢。
    十四慌忙的解释道：“公子也是好意，并没有其他的 意思。”
    青禾把六姑娘给她的银子，放在了柜台上，让掌柜的结账。拿着找给她的银子，和十四说话：“我知公子是好意，但这好意应该是适当有分寸的。适当的分寸会让人觉得很舒服，不然，就是让人厌恶的。十四，你明白了吗？”
    十四看着笑颜如花的青禾，嘴上说着：“我会和公子说的，”心里却在替自己公子捏了一把汗。
    六姑娘身边的婢女都这么厉害，六姑娘那得多厉害啊。
    青禾朝着十四福了福身子，转身上了楼。
    “姑娘。”
    楼上的包厢里，李二姑娘和四姑娘正争论着是石榴花色的胭脂好看，还是海棠色的胭脂好看。
    热热闹闹的。
    青禾神色如常地走到了六姑娘的身边，压低了声音，把方才的事情和六姑娘说了一遍：“……姑娘，是奴婢给的银子。”
    六姑娘弯了弯唇，“这件事你做的很对。”女子嘛，自己有银子才能腰板硬。
    青禾道：“姑娘，您不怕漼公子生气吗？”
    六姑娘懒散地拿了个团扇，轻轻碰了碰笔尖，“他生不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要做的，是先取悦自己。
    她自己高兴了，身康体健，才能事事顺心。
    若不然，她气出了病，形容枯槁，缠绵病榻。那边公子抱着自己的美妾，过着旁人想象不到的奢靡的日子。
    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六姑娘心情极好的，又让青禾给李二姑娘和四姑娘买了两盒她们俩看中的口脂之后，才欢欢喜喜地回了谢府。
    ……
    “公子。”
    十四不安地站在马车旁边：
    “姑娘身边的青禾，已经提前把银子给掌柜的了。”
    十四心中忐忑。
    漼时桉并未出言。
    他手里的扇子挑起了马车的帘子，刚好看见了六姑娘和李二姑娘说话。不知道二姑娘说了什么，引得六姑娘低眉浅笑。
    飞扬夺目的六姑娘，当真是让人心生欢喜。
    “无妨，”六姑娘心性极高，自然是不肯为了黄白之物折腰，“她不喜便不喜吧，”漼公子道：“我前几日，托人找打的那几本医书，送去给六姑娘。哦，对了。六姑娘喜欢吃糖。你再去买一些糖给六姑娘送去，”
    他费尽心思找来的那些医书，是前朝流下来的孤本，六姑娘肯定会喜欢。
    “是。”十四应了一声。
    漼时桉：“你去钱氏递了帖子，就说我明日上门拜访。”
    程氏和钱氏向来不对付，程氏得到了户部的消息，没道理钱氏不应该不知道。
    十四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自家公子的意思。
    这分明是要让钱氏和程氏对上，公子在借机让别人去户部。
    一箭双雕。
    “是，属下这就去办。”
    漼公子淡淡地嗯了一声，吩咐着人往漼府走。
    六姑娘和四姑娘才进了后宅，等在角门两侧的婢女就匆匆迎了上来。
    难得小铃铛板着脸，神情严肃地和六姑娘说话：“姑娘，大爷在老太太的屋子里呢。”
    六姑娘没放在心上，“父亲今日回来的这么早吗？”
    看六姑娘没放在心上，小铃铛急忙把听到的事情和六姑娘说了：“听说，是大爷碰到了的要去李氏给九姑娘说媒的二太太。无意之中才知道，老太太要把咱们长房的九姑娘嫁给一个李氏的长子。李氏的大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上陵城无人不知。老太太这么做，这不是、这不是……”
    后面的话，就算是小铃铛不说，六姑娘也能猜出一二：“父亲不喜，那便换一位父亲喜欢的便是了。”
    小铃铛忙跟上了六姑娘：“姑娘，若是都像您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您都不知道，大爷是和国子监告了假回来的。他回来之后，直接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里，说是要把九姑娘嫁给他的同僚。哪知道，老太太和大爷就因为这件事，在福安堂吵的不可开交！”
    六姑娘一脸吃惊，连方才在外面因为买了很多好东西的好心情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