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寻常百姓哪见过这等阵仗,一入龙汲水非死即残,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龙汲雪堪比陆地龙汲水,威力只强不弱,再加上老者的恐吓,顿时成了被猎杀的鸟兽,开始四散奔逃。
“要杀人了!快逃!快逃……”
“神仙发威了!”
“长薇长薇,快救救我们……”
不知是谁喊了焉长薇的名字,许是觉得她觉醒了灵脉,危急时候能顶些用。
焉长薇没有回应,而是站在雪幕边缘想找到那个苍老声音的来处,狂风暴雪不断拍打到她的身上,雪粒如针,已经将她的脸颊刺出了一片殷红。
很快,众人就发现,这龙汲雪的雪幕就像一堵堵不断翻涌而出的墙,已将他们牢牢困在了当中,无论他们怎么冲都冲不出去。
“老天爷,这不关我们的事啊……”有人生出了绝望,直接跪了下来,顶着风雪开始磕头乞求。
“无知鼠辈,惹了老夫,谁也别想活!”苍老又狠厉的声音再次传进雪幕中,在这风雪交加的情形下,宛如掌控生杀大权的神明,更加威严恐怖。
好几人双腿一软,瘫跪在地,双手合掌不断晃动起来,“神仙在上,都是那小子惹得事,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冤有头债有主……”
“哼!只要那小子在吸收老夫的能量,所有认识他的人,老夫都不会放过!你们来求老夫,还不如去找那个小子,将他碎尸万段还了老夫的能量,老夫才可能饶你们一命!”
众人一听,碎尸万段?!这是让他们去杀人?!
焉长薇嘴角一抽,振声道,“老前辈,我等只是镇上的百姓,从未得罪过您,至于那小子,他做的事,应当由他自己来抵,还望老前辈宽宏大量,放了我等!”
“宽宏大量?!”老者冷嗤一声,“若非老夫宽宏大量,昨日放了那小子一马,今日也不会被偷了家底,将老夫守护数百年的能量偷偷炼化走!尔等愚民,怎知老夫心中之痛?!又怎知老夫心头之怒?!你们推举一个人,去将那小子擒来,或直接斩杀,做到任何一条,老夫都承诺放你们离去!”
所有目光齐刷刷看向焉长薇,离得近的,直接越过风雪扑了过来。
擒一个觉醒了灵脉的人,必得是同样觉醒了灵脉的人前去,别的人怕是会有去无回。
“长薇,你是个好孩子,大叔不想你杀人,那位公子哥平日也没有得罪过我们,但眼下形势所迫,这位老神仙是咱们惹不起的,大叔不求别的,只求你将他带到此处就行了……”
焉长薇扭头看去,身侧这人满身风雪,已看不出样貌,只是那双殷切眸子仍穿透风雪,让她避无可避。
“是啊,长薇,那位公子我们也不想他有个三长两短,但咱们都是升斗小民有家有口,但凡少一个,家里都得塌,如今这老神仙发威,要人性命,咱们不掺和那些人命关天的事,只求你将那位公子来,他惹的事让他自己解决,别白白的搭上这么多人的命……”又一人走上前来,一脸风雪地看向焉长薇。
“放心,吴叔,李叔,让那小子自己来,也是我的本意,只是……他当下高烧昏迷,若现在将他带来,不啻于让他送死。”焉长薇看向身旁两人,说出了她的顾虑。
吴李二人一听,也陷入了两难。
焉长薇仰起脸颊看向不断翻涌的雪幕,高声道,“老前辈,得罪您的那人尚在高烧,还望老前辈通融,让他烧退后再来此处,与您解决其中的纠葛……”
“等他烧退??!!”
老者暴怒,咆哮之音瞬间将整个雪幕震得晃动了起来,“老夫的能量每时每刻都在减少,等他烧退,整个乌雁山怕是要被他薅秃噜皮毛都不剩!”
焉长薇眸光一跳,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老前辈是北域人!”
薅秃噜皮、毛都不剩,这两句若是分开说,是北域的寻常俚语,可谓司空见惯,但若是连在一起,怕是只有北域与东域交界处才有这习惯。焉长薇常年走镖,不敢说见识多广,至少对一些地方的语言习惯还是能辨别一二,有时为了跟东家套近乎,整个镖局的镖手都会学一些当地的方言,是以老者的话一出,她就察觉到了不寻常。
“老前辈当是我乌雁镇的人吧?”
她诈了一句,若是能诈出身份,事情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你胡说什么?!一个小女娃不在家好好待着,竟还跑出来抛头露面信口胡言,老夫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老者愤怒至极,气息一动,翻滚如龙汲水的风暴更加疯狂起来。
焉长薇却笑了笑,又看了看身侧李姓吴姓两名掌柜,眼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三百年多前,乌雁镇曾有一人觉醒了灵脉,而后被寻脉之人带去了二等城池,那人姓吴,吴忠祥!老前辈应当是你吧?”
此言一出,所有被困之人都震惊了,吴忠祥,整个乌雁山的骄傲,三百年来只出了这一名觉醒灵脉之人。每每寻脉之人查访,都会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若非三百多年只出了这一人,恐怕也不会被记得如此清楚。
“五世祖,真的是您吗?我是忠良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