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的殿试在三月下旬,一般试后两天出榜。
放榜那日,车马喧天。
礼部南院聚满了人。
忽然,人群中冲出一个老书生,扯着嗓子高呼:“我又又中了。”
呼完,他吐出一口白沫,直接晕了。
挨他近的几名书生吓得赶紧蹲下探他鼻息。
“人还活着。”
“好不容易榜上有名,得了个同进士出身,他才舍不得死呢!”
“我们还是像上次一样送他去晋王妃开的医堂吧!”
“行,麻利点送他过去,我还等着看待定的一甲前三名里谁是状元?”
这个老书生是熟人了,乡试放榜高兴得口吐白沫被御倾倾所救,会试放榜又高兴得口吐白沫还是被御倾倾所救,殿试放榜又得御倾倾救了。
科举路艰难,一旦踏上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
数十年寒窗苦读,即便才华横溢也不一定能取得好的名次,几家欢乐万家愁,不少人郁郁而终。
说来也怪,第一次见科举榜单上前三甲显示待定。
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御子佑和金陵双宋绝对在前三甲里,不过谁是状元就难说了。
他们三位早在放榜前一个时辰被宣进了宫。
因为一甲前三名待定,京都各大赌场开了赌局,押谁是状元。
押御子佑的最多,占了六成。
御倾倾也顺手拿出几千两银票押亲弟弟高中状元。
她看似淡定,实则慌极了,回了王府就跟着御老夫人烧香拜佛。
临近黄昏,宫里终于传来消息了。
御子佑在三场加试中险胜,被皇上钦点为新科状元,并授予翰林院修撰官职。
金陵双宋里的哥哥为榜眼,弟弟为探花,分别被授了翰林院编修官职。
三位在加试中各显才华,彼此欣赏,成为了好友。
他们加试所作的诗、赋、对子都会展示出来让大家欣赏。
宫里设了宴,御子佑作为新科状元不能缺席,不能早离,他多想立刻回来和亲姐姐分享喜悦。
御倾倾拿到几位的作品时,天已大黑。
烈云修从宫中回来,和她一同看。
“能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获胜,前途不可限量。”
“子佑是我们的骄傲。”
“离宫前皇兄告诉我,明日会下一道赐婚圣旨。”
御倾倾身子绷紧,放下了诗作,“是平南王府的郡主?”
烈云修观察她神色,“若你不同意这门亲事,我即刻进宫阻拦。”
“……我没有不同意,只是觉得这门亲让子佑自己去提比较好。但皇上既然决定下旨赐婚,这份荣宠得受。”
皇上会下这道赐婚圣旨,是因烈云吉多次提到。
她凑到他耳边,“我哪能总拂天子面子?那也太不识好歹了。”
“倾倾。”
“……嗯?”
“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烈云修说着抱起御倾倾进了内卧。
御倾倾根本睡不着,在他怀里翻来覆去。
他不禁箍紧了她。
她的小脸埋在他微微敞开的胸前,“非常需要夫君将今日宫里发生的事都讲给我。”
“好。”烈云修抚了抚御倾倾的后脑。
这个时候,安王府。
程夕苒坐在烈云吉腿上,听他给她念状元诗作。
刚开始,她还认真听,慢慢的,她盯着他俊逸的侧脸入了神。
“苒儿,怎么样?”
“……好!”
烈云吉在她额间亲了一口,拿起另一诗作,“我再念榜眼的。”
程夕苒点头,靠在他肩膀上,盯着他俊逸的侧脸又入了神。
念完,他问:“怎么样?”
“……很好!”
烈云吉愣了愣,好字前加了一个很字,这是明显更喜欢金陵双宋的诗作。
当年陶焕就是拿金陵双宋的赠诗冒充自己的俘获了程夕苒的芳心。
“真的很好?”
程夕苒发现他神色有变,意识到不该走神,刚要开口,就听他说:“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今夜歇在书房了,你早些睡。”
“殿下……”
烈云吉将她抱到榻上就走。
门关上的刹那,他的心猛颤。
不行,不能因为吃醋就冷落妻子。
于是,他退了回来。
“殿下,对不起,我没认真听扫你兴了。”
“没……认真听吗?”
“只听了第一句。”
烈云吉瞬间眉开眼笑,抱着程夕苒在床榻上翻了几翻。
程夕苒一阵懵,这是怎么了?
“殿下……”
“苒儿,你是我的。”
他说着便吻起了她,一吻就控制不住了,缠绵到深夜才停下。
“殿下还有公务要忙。”
“大半夜的,苒儿想赶我走?”
“我在旁帮殿下研墨,一直陪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