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一瞬,直吹的杨艳七魂出窍,元神游离,眼见就是旦夕之事,皇帝司马炎看着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皇后杨艳,不由悲声阵阵,病榻之前紧紧握住杨艳之手轻轻呼唤:“皇后莫怕,有朕在!”
只一句有朕在,便听的皇后杨艳如同残花忽被清风吹拂般微微一颤:“陛下终究还是本宫的陛下。”
不由用尽枯灯力气抬眼司马炎,流泪回应:“有陛下暖心之话,臣妾也算知足了。自从臣妾进得宫来,初时,臣妾何曾不开心,何曾不快乐?奈何陛下登基后陛下却是不独属臣妾也,然,臣妾心小,见如此之情便就整日里心中如同翻江倒海般难受,不想时日久时竟染恶疫,如今,臣妾无奈即将远去之时,可陛下却是独属臣妾也,臣妾又如何不开心?”
却是弥留之际,竟然还喃喃不停直言心病。
言罢,却是如同游丝离去一般,即便是憋闷的难受,但呼吸之时却也是有气无力了。
“朕在,朕一直在。”
司马炎只流泪任凭杨艳喃喃,却是悲痛不已,屡屡安慰。
“陛下,且再向前。”
就在司马炎流泪悲看安慰杨艳之时,杨艳却是面含微笑轻微又言。
司马炎赶紧向前侧坐于病榻之上,侧坐之时,却是置膝于病榻之中。
杨艳看着司马炎侧坐于病榻之上,不由又努努劲,只把头枕于司马炎膝上,然,枕好之时,却是累的似乎气息全无,好一阵方缓过神来:“臣妾将要离去之时,竟然常思幼时之苦,那时虽苦,然却是开心。后渐大之时又得遇陛下,更是如鱼得水的快乐,如今想来,苦时却是最美。”
“如何不是?朕自遇了皇后,哪日不快活?”
司马炎连连回应。
弘训宫中,病榻之前,夫妻二人,不由一个含泪,一个含笑,断断续续的叙些夫妻恩情,两边肃然站立的太监、宫女睹之,无不悲痛不已,哭泣之声充满弘训宫。
“然,如今臣妾将离陛下而去,思之又如何不悲?”
杨艳头枕司马炎膝上,不觉一声弱弱悲泣,直泣的鬼神无声。
“臣妾去了之后,何人又可为陛下分忧?”
不由又弱弱悲泣,直泣的日月无光。
“宫中至此没有了臣妾,陛下思之又如何?到时弘训宫谁人又迎陛下?”
不由三泣,直泣的天地憾动。
一连三泣,更是泣的司马炎悲痛欲绝,直抚着杨艳如同干草般的头发连连哭泣:“皇后,皇后,朕的皇后。”
“陛下切莫悲伤。”
游丝软系飘春榭的杨艳却是忽的劝慰司马炎:“臣妾自陛下登基以来,却是无助于陛下,臣妾即便是就此死了,也无碍也。只是,臣妾还望陛下念与臣妾夫妻一场,允得臣妾一求。”
却是说完,急促喘气,只待司马炎点头。
司马炎见皇后杨艳有心事,不由点头,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然有求,如何能阻止?
“皇后只管言来,朕无不依从。”
却是边说,边伏下身体流泪轻吻杨艳:“皇后请讲,皇后请讲。”
急切屡屡催促。
“臣妾走后,这弘训宫便就空荡荡的无有了生气,只怕她人再来之时陛下却已是再也看不到臣妾了,然,臣妾去了以后,又如何不牵挂陛下?必然牵挂!既然牵挂,臣妾之意必有一人如同臣妾般呆于弘训宫中,如同臣妾尚在,那时,陛下闲暇郁闷之时,便可再来弘训宫,睹之此人则如同见臣妾也,如此,可解陛下之思。只是臣妾之求,陛下可允否?”
司马炎听着皇后杨艳断断续续的欲要弘训宫重选新主,不由心中一震:“皇后平时心嫉,管束的朕如同枷锁一般,今日为何却是要给弘训宫选个新主?”
不由疑惑,然疑惑之时却是连连点头轻声问询:“只是不知皇后中意何人?皇后只管言来,朕无有不从。”
“唉。”
杨艳却是游丝之中深叹一口气,一叹离去的不甘,二叹选的无奈,叹完,又弱弱而言:“臣妾叔父杨骏膝下有一女,小字男胤,单名一个芷字,今年方二九,生的花容月貌,德容兼备,甚尊妇道,臣妾只愿陛下念我夫妻一场,允其入得六宫,以补臣妾遗恨。如果陛下应允了,臣妾死亦瞑目了。”
断断续续的言讫,却又是呜咽不止,凄切大哭,只哭的天地昏暗,江河倒流。
皇帝司马炎万万没有想到,杨艳临终之时所谏之人,却不是赵夫人,也不是左贵嫔,更不是胡贵嫔,而如今所谏之人,乃其杨氏亲妹,司马炎不由心中滴血般悲痛欲绝:“皇后所虑者哪是怕弘训宫自此无人迎朕?乃是担心蠢顽之儿司马衷也。”
不觉眼看杨艳,放声大哭:“朕如何不知皇后良苦用心?朕怎就不应允?朕定应允皇后之求。”
边应允着,边就抱住杨艳悲痛大哭。
然,杨艳却是笑了:“陛下切莫悲伤,只此时此刻见了杨芷。”
杨艳悲痛之中笑言,不由让司马炎大吃一惊:“难道此时其在宫中不成?”
“正是。”
杨艳只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