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认命地走过去,“你昨个儿还说,我不小了,等我爹回来让我爹给我张罗婚事呢。”
“不冲突。”杭芷蝶盛了汤药放在她跟前。
姜婉小口喝着汤,不动声色地问:“娘,你觉得林野这个人怎么样?”
杭芷蝶一愣。
她知晓林野的心意。
之前她以为女儿不知,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她随即像没事人一样,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愿意追随你而去,算得上一片赤诚之心。怎么突然问这话?”
姜婉放下碗,走到杭芷蝶身后,为她揉捏着肩膀:“倘若我让他当你女婿呢?他就林笙一个亲人,到时候他还能入赘,唯我是从,绝对不敢欺负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杭芷蝶握住她的手,让她在一旁的凳子上落座,又问了一遍,“你和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掉下悬崖后开始的吗?”
她红着脸点头:“我发现他挺好的,比公孙良逸好多了。”
生死攸关之际,公孙良逸护他人而抛下她女儿,杭芷蝶明白女儿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而林野为救她奋不顾身,二者对比之下,女儿被林野打动也正常。
可感动并不意味着就是喜欢。
日子久了,等这份感动淡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有没有可能,你对他不是喜欢,而是感动,他只是做了一个身为灵宠该做的事,灵宠为契主付出性命是常有的事,你若是将他与如同的灵宠看作一样,便不会对他动了心。”
姜婉摇头:“娘,这么说是不对的,御兽宗大多数人和灵兽缔结的是平等契约,灵宠为契主牺牲,是常有的事,但不该是理所应当的事。
它们开了灵智,有些除了不能化形,和我们人类一样是有思想的,我们和它们建立心灵上的联系,却只想着它们生来就该为我们而牺牲,我觉得不对。”
女儿还真是长大了,竟然也能考虑到这一点。
灵兽和兽人不同。
与其说兽人,更不如说是兽奴,她曾经不止一次听人说,兽人生来就该为奴。
而灵兽则是高傲的,人选择他们,同样也是他们在选择人。他们都自以为与灵兽是伙伴,处于同等关系,可他们又会想,遇到危险时,希望自己的灵兽能够为了自己牺牲,人却从来没有想过会为自己的灵兽去死。
石长老说得不错,女儿的天赋觉悟确实比他们想象中都要高。
怪不得宗门里许多灵兽喜欢亲近她。
灵兽通人性,可以敏锐地感知人的喜欢和厌恶,她拿灵兽当朋友,灵兽自然愿意与她亲近。
杭芷蝶敛去眼底的欣慰,敲了敲桌面:“我在说林野,别顾左右而言他。”
姜婉小声嘟囔:“那我说他,正因为我知道自己对他动了心,所以才没办法将我们之间的关系视为普通的契约关系。”
“认准了他?”
“只要他一直对我好,我就认准了他,我要和他结为道侣。”
杭芷蝶眉心微蹙,她看女儿就是被公孙良逸伤到了,什么时候别人对她好,她就会喜欢上这个人了。
早知道女儿变成如今这样,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女儿去玄云宗。
“哎,反正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了。”
姜婉抱住她的手臂:“娘,有你和爹永远陪着我呢,你不用担心,我和公孙良逸十多年的感情,我都能说放下就放下,更何况是林野,只要他对不住我,我同样是能从这段感情里抽身。”
不管女儿日后能不能这么洒脱,她既然说出了这话,自己这个当母亲的是放心不少。
……
又过了有十天,姜滔和林野带着仙玉莲回来了。
仙玉莲让药师拿去制解药。
姜滔和林野都去了姜婉的院子。
林野一靠近,姜婉便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她眉头一皱,抬手掀开了他的衣袖,就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纱布,上面还有血迹,而纱布的上方还有结了痂的伤口。
采下仙玉莲后,需要鲜血喂养才能活。
这是医师说过的话。
她也顾不上有其他人,红着眼睛说:“就说你是个傻子……”
姜滔看着女儿抱着林野的手臂哭,意识到不对。
他刚想开口,就被杭芷蝶拉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林野这才敢把人抱进怀里,吻去她眼角的湿润,语气轻松:“一点小伤而已,不疼,之前我受的伤比这个重多了都没事。”
“怎么会不疼,疼就该说出来,我又不笑话你。”她闷声说道。
“嗯,划的时候有点疼。”他手指轻抚着她的后背,“现在不疼了。”
“林野,我已经说服我娘,她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我们成亲吧。”
他不禁将人抱得更紧,眼眶逐渐湿润。
“好。”
……
姜父姜母在院外站定。
“你刚看到了,女儿抱着林野的手在哭,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还是说我想多了,是婉婉看到他身上的伤,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