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贾涉拜见官家。”
垂拱殿中,贾涉身穿紫色官服,恭敬的对赵灵笙行礼。
“贾卿平身吧,”赵灵笙打量着贾涉,对身旁的宋冈道:“给贾卿赐座。”
内侍端来锦凳,贾涉行礼谢过后这才坐下。
“贾卿,这些天你去庆元府交接,对沿海制置使有何感想?”
赵灵笙端起一只紫砂杯,浅浅的品了一口茶水,她对贾涉的看法倒是蛮感兴趣的。
这个紫砂茶具是上个月的时候,两浙西路常州宜兴县(宜兴市)那边进贡而来,是那边的工匠根据赵灵笙的想法,经过一两年时间的摸索,终于摸索出了合适的烧制方法。
赵灵笙对这套紫砂茶具爱不释手,将这个紫砂产业列入了国营工坊司,成为了皇室旗下的产业。
如今的官员和富商,在短短时间就已经开始流行起紫砂茶具,精品更是被炒到上万贯一套,赵灵笙算是赢麻了。
贾涉并没有想着藏着掖着,他也是想干出一番事业来的,竹筒倒豆子般的说道:“官家,臣此去庆元府,先是查看了沿海制置使司的文档,在随后去了明州水军的驻地,臣可谓是感慨良多啊。”
“沿海制置使司下属的上万艘战船,我根据明州水军实地查看的情况来看,至少有一半都因为各种原因只能停靠在码头,真正能参与战斗的可能只有三成到四成……”
“如今沿海制置使每年还要下水数百艘战船,朝堂每年拨款一千多万贯,许多水军却没有经费保养现有战船,这可真是细思极恐啊。”
赵灵笙听到贾涉回答,满意的点点头,不枉自己花费心思将他调去沿海制置使,说道:“贾卿,看来你对沿海制置使司的情况已经有了一定了解,这就很好。”
“贾卿,沿海制置使司朕就交给你了,需要做什么你尽管去做。”
“朕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还有,别忘了朕给你的便宜行事之权。”
说到这里,赵灵笙停顿了片刻,旋即杀气腾腾的说道:“如果署衙里的人犯了事,你该撤职就撤职,该杀头就杀头,不管他是文官还是武将,犯了大宋律例就得依法处置。”
“如果犯官所犯之事太大需要夷族,上报给朕就行,一切有朕给你兜底!”
听完这番话,贾涉不由得心里一颤。
最近这四、五年来,官家除了贬官、黜落几个官员外,平日里一直和声细语,甚至都很少骂人了,仿若仁宗皇帝在世一般。
最近这一两个月里,朱着与王塈两人因为武人地位的问题,一直与官家对着干,就差没有指着官家鼻子骂了。
即便如此,官家最多也就在早朝的时候拂袖而去,对这两人也没有做出任何惩罚。
以至于许多朝中官员,已经忘了官家在登基之初,是如何将那些犯事的官员杀得人头滚滚了。
估计也只有太祖和太宗皇帝,在杀文官的数量上,能比当今官家更多了。
“臣必当不负官家厚望!”
贾涉在心里为朱着与王塈两人默哀三秒,希望他们还能活着回乡养老吧。
赵灵笙拍了拍手,一个三十岁左右,风韵犹存的少妇从纱幔中袅袅而出,对贾涉行万福礼:“奴家夜莺,拜见贾相公。”
赵灵笙说道:“贾卿,夜莺日后就是你制置使府邸的管事,如果有什么脏活,或者需要搜集什么情报,你就交给她吧。”
贾涉心念急转,忽然就想到了传说中,官家的那个秘密情报组织,不由得心里一阵发冷,口中却不敢怠慢的回礼道:“夜娘子,初次见面,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夜莺吃吃笑道:“贾相公,奴家是你府上的管事,以后啊,奴家那可就是你的人了,应该说是还要请贾相公,可要怜惜小女子我了,咯咯……”
“这……”
贾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虽然年逾五旬,可还从没有见过这般……
这般,嗯……富有侵略性的女子。
无论是侍奉人的【小姐】,还是青楼里的那些【行首】们,最多也就是做到不卑不亢,哪里会如此赤果果的撩拨?
见到贾涉不知所措,夜莺不由得笑出了声。
赵灵笙看了一眼夜莺,开口叫了一声:“夜莺。”
夜莺听到赵灵笙的声音,连忙恭谨的行礼:“官家,夜莺在。”
赵灵笙面无表情的道:“夜莺,你日后要听从贾卿的吩咐,为他解决麻烦探听情报,莫要这般行事乖张。”
夜莺心里一颤,她可是知道官家的厉害,连忙再次行礼道:“官家,夜莺日后定当竭尽全力辅助贾相公。”
赵灵笙的目光看向贾涉:“贾卿,夜莺的手中有一支独立的力量,从现在开始这支力量完全听命于你。她可以为你做脏活,也可以为你探听你想知道的情报,你要善用这支力量。”
“官家……臣……多谢官家厚赐。”
贾涉心里发苦,官家这是摆明了要监视自己?
难道这般不信任自己了?
赵灵笙大概能猜出贾涉的想法,站起身来来到绘制有大宋舆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