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不到。”柳腾蛟冷冷地道,“那‘莲奴’并不会听从我的命令。”
眼看申翠李半截身子已被老田拖下水,王乃琳也是心内焦急,可自己刚才的一连串动作再度将所剩无几的内力耗尽,此时就连站立也只是凭着意志在强撑,只得对薛春桃道:“薛女侠,你还不快去救人?”
此时在场唯一还保有大部分战力的薛春桃闻言,方才如梦初醒,飞身赶到潭边,抖开腰间软鞭朝着申翠李一甩,鞭梢动若灵蛇,将申翠李缠住,随即猛力朝回一扯,却感到软鞭那头仿佛有千斤之重。
“没用的,‘祭陵莲’的根须已经把她缠住了,除非刀砍火烧,否则凭人力根本难以救回。”柳腾蛟道。
“‘祭陵莲’?”王乃琳听得这个名词,心下悚然。
她曾阅读过青丘派中记载了部分神妙物品的档案,其中便有一种极其罕见的莲花便是以此为名。只不过青丘派也对其知之甚少,档案中关于此物的描述更是语焉不详,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这东西异常邪门,且危险。
不过眼下救人要紧,而柳腾蛟的话也提醒了王乃琳,只听她又对着申翠李快速说道:“申女侠莫慌!快把你怀中火折点燃,然后朝那莲花丢过去!”
也不知怎地,王乃琳这两句竟让原本几乎已经绝望的申翠李心安不少,当即不假思索,用自己还能动的那只手掏出那京城火鸦堂产出的火折,先是点燃,继而奋力将其朝那朵“祭陵莲”掷去!
申翠李虽内力也已消耗殆尽,好在手劲甚大,“祭陵莲”又距她不远,燃着的火折子转眼即至,不偏不倚落在了莲叶之上。而那“祭陵莲”似乎有自我意识一般,感知到高温的它立刻开始剧烈颤动,像是要把火折子抖下去。申翠李顿觉身上轻松不少,原来是老田已将她松开,转头往“祭陵莲”的方向游去了;而水下缠住自己下半身的无数根须也同时放开了束缚,趁此机会薛春桃再度施力,总算是把她拖回了岸上。
而在这几个呼吸间,王乃琳已将紧背低头花装弩再次上弦。此时老田已来到莲花旁边,正将火折子拿在手中,她便瞄准了老田手中的火折子,又是一箭发出。
这支弩箭精准无误地击穿了火折子,其中贮藏的火油立时泄露,再一遇明火,瞬间引起了爆燃。火鸦堂不愧为火器界的诺基亚、危险品中的爱马仕,其特制浓缩火油遇水不熄,一时间火焰已在水面蔓延开来,那“祭陵莲”整株连同老田亦被火焰吞没。
柳腾蛟愣愣地看着潭面上的火景,两行浊泪落下:“全完了……我的宝物……”
“宝物?那根本就是邪物吧。”王乃琳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柳腾蛟道,“木屋里的摆设,引诱我等来此的陷阱,还有‘祭陵莲’……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柳腾蛟扭过头看着她,可一接触到薛春桃的视线便立马又把目光移开。
“桃姐……你看!”一边的申翠李突然道,“我在杏芳怀里发现了这个!”
她手中正拿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薛春桃接过信,边读边将门牙紧紧抵在了下嘴唇上,不一会便有丝丝鲜血从唇上渗出。
“让我猜猜。”王乃琳道,“信是柳公子写给龙女侠的?”
“不错,他二人一直背着我,呃,暗通款曲,自以为能掩人耳目,不过我早已察觉,只是碍于情面一直没能点破……”薛春桃颤声道,“所谓‘在枝江越骅山发现了柳腾蛟的踪迹’这一信息也是他故意在信中透露给杏芳的。”
申翠李道:“一开始告诉我们柳腾蛟在越骅山的可不就是杏芳吗!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难怪她一直不说明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火势渐熄,已被烤得像是从坠毁的直升机里刚拖出来的老田终于支持不住,倒入水中,想必是再起不能了。可随着老田的倒下,那完好无损的“祭陵莲”却重又出现在众人眼前。
原来由于老田舍生忘死的严密保护,火势竟未伤其半分,当然或许是它本身还有某种奇异性质令自己免遭火厄也未可知。
可落在众人眼里,“祭陵莲”的邪门程度又更进了一层。
申翠李险死还生,此时瞥见柳腾蛟那副窝囊相,那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上去薅起了对方的衣领,怒喝道:“你老实交代,这鬼莲花,还有这里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莲花并非我所植,它在此应当已有数年了。”柳腾蛟老实回答,“是八个月前我坐船到湖北,一个武林高手告诉我……”
原来当日柳腾蛟乘舟时遭遇了几名打着“沧帝”旗号的水匪,一船人的财物都被劫了去,末了还被水匪头子问要吃板刀面还是吃馄饨。其时柳腾蛟已拜访过几名以“择徒不问出身”闻名的江湖武师想要投入门下,但却都被以“身无内力,资质太差”为由拒绝了,心中万念俱灰。当水匪的钢刀架到他脖子上时,也不知犯了哪门子浑,竟跟那水匪顶撞起来,还试图用圣贤书中的大道理说服对方谋财别害命,结果当然是把水匪们气乐了,水匪头子赞他“有种”,并提出要和他赤手空拳单挑比武。
那柳扶风哪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