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都,魏国公府。
苏毕神色复杂的坐在中厅的主位上,他的手里握着一张从逍遥山发来的字条。
旁边站着师爷,随时等着差遣。
可苏毕紧紧捏着那字条,半晌都没有说话,师爷试探着问:“大人可是遇到了什么犯难的事?”
苏毕锐利的眼神看向屋外阳光普照的庭院,道:“不是本官遇到了难事,是慕白受了很严重了伤,还中了一种奇怪的毒。”
闻言,师爷心中一惊,神色一变,“公子他可要紧吗?”
“要紧吗?”苏毕神色阴冷,冷哼道:“中了三荆草的毒,你说要紧吗?若是四十九天内找不出解药,我儿就……就一命呜呼直接去跟阎王爷报道了。”
“公子他怎么会中毒呢?他不是随陛下南下沣州抗洪救灾了吗?莫非是……莫非是陛下在途中遇刺了?谁这么大胆子,竟敢行刺皇上啊?”师爷一想到此,脸色都吓得发白了。
苏毕拍案道:“不肖猜也知道在熠国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行刺皇上。”
师爷心中大惊,战战兢兢地猜道:“是、是大冢宰?”
“除了他,还能有谁敢伤我儿?”苏毕说这话的时候目若寒星,恨不得右手攥着的不是字条,而是那大冢宰云英的脖子。
“那公子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卑职去把全镐都最好的大夫找来?前些日子公子为了给陛下诊病,将全熠国民间的好大夫都请到了镐都,还有一些没有离开呢,卑职一会儿就去将这些大夫请到府上来。”师爷说道。
“三荆草不是一般的毒,普通的民间大夫根本就束手无策,找也是白找。慕白这次是为了保护陛下受伤的,陛下自然要给我魏国公府一个交代。不过……既然云英敢直接对陛下下手,那就说明陛下已经把他逼急了,他容不下陛下,所以才准备杀了他。”
“这……这大冢宰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之前宫廷秘事就不提了,可咱们这陛下是才登基的,况且陛下身体一直抱恙,大冢宰也不肯放过吗?”
“他云英是什么人?一连杀了好几个皇帝,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不过,我总觉得如今这陛下与之前两位都有所不同。说不定是一个秦皇汉武般的救世之君。”
“大人,您、您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要保护陛下了。虽然他登基后并没有表现出要重用我苏家,但我们身为朝廷重臣,保护陛下是理所应当的。总之,绝不能让云英趁机上位。他若是把陛下赶下了台,以后我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苏毕说道。
“大人想要卑职做什么?”
“眼下大冢宰还没有从南境拔营回朝,他既然这么不想回来,那我们就永远别让他回来了。他敢对我儿下手,我便不会饶得了他。之前我不是让你搜集了一份关于朝中大冢宰有多少势力的人名单吗?你把这份人名单给本官拿来,本官要以陛下遇刺一事展开调查,先将这些人给收押入狱。”
“卑职这就亲自去取人名单。”
“好,你去吧!”
师爷退下后,苏毕的神色更加凝重了。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云英竟然胆肥到要在明熙帝南下的时候对他进行刺杀。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让云英这么快下决定要杀这明熙帝?
以他对云英的了解,总觉得他并非那种狗急跳墙,做事不计后果的人。
这明熙帝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云英迫不及待地想要了结了他?
不管怎么样,云英有这样的动作对于苏家来说是致命的。他这么些年韬光养晦,不就是为了保全苏家。眼下若被云英篡了位,那第一个收拾的也会是他苏家。
他苏毕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爹爹,哥哥怎么了?”苏慕语突然端着茶走进了厅内。
苏毕回过神来,神色严肃道:“没怎么。谁让你在外面偷听了?府里的规矩都去哪里了?为父跟你说过什么?没事不要来前院。你把为父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
苏慕语神色凄然,“爹爹这是要把女儿软禁在院中的意思吗?”
苏慕语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说是因为当初在宫里被人下药差点丢了魏国公府的人,那这事最该怨的应该是父亲。
要不是父亲让她入宫,她也没有那个胆子到明熙帝的身边去。
陛下没能看上她,又不是她的错。她已经很伤心了,可自从被她哥哥送回府中后,她这日理万机的父亲就再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不仅不给她好脸色,还不允许她到处乱跑,甚至这议事的前院她父亲都不允许她再来。
她很苦恼,自她被明熙帝拒绝,她的父亲就再也没有像从前那般宠她了,这一度让她以为自己只是父亲为了笼络权位的工具。
“为父说的话,你是听不见吗?”苏毕锐利的目光看着苏慕语厉声问。
苏慕语后背一凉,骤然收起了凌乱的思绪,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了,既然今日她来了这前院,不如趁着机会向父亲问个明白。
“慕语耳朵不聋,自然是听得见父亲说了什么。慕语只是有些事不明白,还想